第18章 药香孽债

沈砚心擦拭着仁济堂药柜，陈年当归的霉味里突然抖落泛黄账页。顾承昀蜷在太师椅上，癌变的手指划过虫蛀的《本草纲目》：“九七年冬虫夏草的进量...咳咳...对应缅甸翡翠矿的运输批次...“

药屉暗格里的汇票粘着血迹，她突然抓住他枯枝般的手腕：“昨夜你去码头了？“他袖口残留的鱼腥混着中药苦气，“周大夫说再咳血会...“

“阎王殿还缺个算账的。“顾承昀将药杵塞进女儿书包，“商会在慈济堂搞义捐，这是善款流转图。“杵底刻着逃生路线，“若我倒下，带安安从药库地窖走。“

沈砚心拆开女儿虎头帽，夹层里缝着典当票根。顾承昀跪在晒药场，用放大镜辨读蜈蚣干上的霉斑：“假账印在功德簿烫金纹里...咳咳...午时你去施粥，我教安安认药材...“

慈济堂义诊棚，余党用银针扎穿募捐箱：“顾夫人带着痨病鬼行善？“掀开功德簿，香火钱里裹着美金。

沈砚心突然晕眩，安胎药方从衣襟滑落：“不如尝尝堕胎药？“她甩出孕期B超单，每张都夹着药材走私凭证。暗处算盘珠响——顾承昀扮作账房先生，用紫檀算盘珠摄下交易。

暴雨夜的煎药房，沈砚心披着药巾闯入查账。顾承昀挂着导流袋蜷在药碾里，脉诊仪连接着投影幕：“诸位的香火钱...咳咳...走的是湄公河赌船流水...“

余党踹翻药炉，顾承昀滚落在炭灰堆里。沈砚心扯下药巾勒住对方：“二十年前你们在我祖父药圃投毒...现在该尝砒霜了...“她甩出义诊药材单，“这些附子，够毒哑你们九族。“

强拆队的铁镐凿穿山墙时，沈砚心在砂锅熬煮证据。顾承昀用炭笔誊写遗嘱末行：“所有黑钱...捐建血液病病房...“血掌印浸透并购合同，“若我死去，骨灰混入小儿惊风散。“

余党持斧逼近，被药农们用药碾击退——五十八家倒闭药铺的账本在火中翻飞，每页都印着女儿掌纹。警笛声中，顾承昀用药渣裹紧女儿：“叫...叫念心...“

三个月后，“顾记药膳“在废墟开张。沈砚心在药柜夹层摸出铁盒，顾承昀的遗嘱被药汁浸透：“...今日女儿会抓药了，抵销第一千条违约金...“

余党的死刑令裱在橱窗，顾承昀用药刀刻下行刑日：“等他们伏法...咳咳...念心该会背《千金方》了...“沈砚心将止血散混进他的参汤：“咽干净，今天要签分红契。“

晨光中，女儿抓周抓住药秤。顾承昀在股权书按手印，癌细胞与乳牙在药渍中沉浮。沈砚心突然咬破他唇瓣，在营业执照添上“顾念心“：“这份生死契...你熬不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