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杰罗姆和莫克回到村子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夜晚六点。
克拉拉平时从居住的地方和幻术学院间往返需要花费差不多两个小时，而且这还是建立在两者相隔距离刚好比较近的情况下。
再加上如今课业繁忙，克拉拉近来回家时多为深夜，甚至经常好几天才会回家一次。
不过早在考核日开始之前，克拉拉便曾向杰罗姆许诺，也许她当天可能实在无法腾出时间陪杰罗姆参加考核，但“庆功宴”绝对少不了她的一份。
——“放心吧，我一定会赶在晚上七点前回来，和你们一同准备晚上的‘庆功宴’！”
杰罗姆嘴里叼着一支劣质卷烟，坐在克拉拉那间二层小屋外一块足够三人平躺的岩石上，望着远处景致回想十几天前，她曾向自己提及过的鼓励话语——要知道那时自己还正在为怎么施展燃火术而发愁呢！
不想现在，他竟是已经和莫克在启程之镇转了一圈回来了。
话说回来，杰罗姆其实不太习惯抽烟，不过这东西却是他的家中常备物资之一。
每当“情绪到了”时候，杰罗姆都会喜欢点燃一支后将其拿在手中或者叼在嘴里，想起时便吸上一口。
莫克不喜欢闻烟草味道，不过他知道杰罗姆每次想要抽烟的时候心里多藏着事，故而早期他还会装模作样咳嗽几声以示厌恶，后来则干脆慢慢默许了杰罗姆的这种“坏习惯”。
“喂，杰罗姆，”莫克转过头问道：“再过大概一两个月左右，你就可以像克拉拉姐一样每月领到补贴了，有没有打算给自己重盖一座新楼房？”
“当然没有。”杰罗姆回答：“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况且——”说着，杰罗姆随手掐灭烟头——他觉得自己有点好笑，方才之所以想要抽烟不为别的，只不过因自己居住的地方只是他人眼中的一串数字而烦恼罢了：“克拉拉不是一直想要告别单身状态，这才挑选这间房屋的吗。”
“再者她住的这个地方，可是村子中原先就有的唯一一座二层房屋。”
“她是三级巫师，因而有资格住好一点的地方，可我只不过刚刚通过考核而已，何必非要浪费金币充门面。”
安托斯学院货币体系分支明确，普通商品以洛克霍德王国通用货币进行支付，凡是涉及魔法物品则使用魔石或者魔石碎晶进行支付。
巫师学徒没有权限获得哪怕一枚金币或者一颗魔石碎晶之类的补贴，反而还需给为期一年的学习生涯，平白支付价格相比商品平均价格昂贵约40%的各项生活费用。
虽说成为一级巫师后，便意味着不用在为日常生活发愁，但杰罗姆同样没有铺张浪费的坏习惯。
“是嘛？”莫克哈哈一笑：“行，那随便你，反正我也只是担心你成为一级巫师后会离开这里才这么说的。”
“放心，不会的，”杰罗姆看了莫克一眼：“住在哪里都一样，况且克拉拉姐都可以骑乘毛驴在学院和村子里来回，我当然也可以。”
说着，杰罗姆转头望向莫克。
考核日圆满结束。
可一级巫师又是一道新的开始。
杰罗姆实在不想看到，莫克半年后连“正式巫师”的道路都未踏上便黯然离开，继续在受众人嘲笑声中度过他的私生子的一生，但又担心自己说的这番话会被莫克理解为“说教”，于是只得强按下内心想法。
“对了，说起来……”
“也许明天一早，我该到‘那个地方’检查一下。”
“还有，桐木戒指中包含的另外一项法术——活化藤蔓。”
“我的元素感知能力一直都是弱项，明天我刚好可以借那里的环境练习一下。”
“喂，喂。”
莫克拍了拍杰罗姆，又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问道：“你怎么啦？”
杰罗姆微微一怔，回答：“没什么。”
“你该不会是在担心我吧……”见状，莫克不由既有些感激又有些忍俊不禁的咧嘴笑道：“放心吧，我的运气可一直不赖。”
“也许半年以后我还是没戏，但说不定事情就有额外的转机呢。”
“就像法师之手。”
“它是我们巫师学徒所需考核三门戏法中最难的一项，我刚开始不论怎样都不得要领，可突然有一天，我练着练着……莫名就给练会了。”
闻言，杰罗姆一时哑口无言。
这种情况按照他当前已掌握的知识，按理说多半和巫师体内的“血脉”有关，可当初莫克加入学院的原因却和杰罗姆一样。
需知道学院在这种事上可绝不会马虎。
如果莫克真的是一位血脉巫师，那么他将可免于任何考核，直接被送至安托斯学院南方进行专门的血脉巫师修习。
因而莫克口中“莫名练会了”这番话……完全就是字面意思。
杰罗姆对好友这番话本身倒是没有多少嫉妒、嘲讽情绪，反而还希望他的“运气”能够更好一些，只不过……
“难道巫师之旅真的会和……‘运气’有关吗？”
“喂，快看！”
不知过了多久，莫克突然一把拉住杰罗姆，激动说道：“好像是克拉拉回来了！”
克拉拉的年纪比莫克整整大六岁。
不过对莫克来说，称呼时加不加上“姐”这个称谓纯属随缘，这点杰罗姆也一样。
好在克拉拉本人倒是也不在乎这点。
克拉拉回来了？
杰罗姆精神一震，立即抬头向远方望去。
只见迎着月色，他果真见到远处正有一盏魔法吊灯，在距离地面大约一米远的空中漂浮摇晃。
克拉拉很少习惯穿色泽艳丽的衣服，胯下骑乘毛驴的皮毛也为灰褐色，这导致杰罗姆很难看清月色下远方人影的全貌。
不过凭借“漂浮”在空中的魔法吊灯，还有吊灯下那道依稀可见的人影轮廓，杰罗姆还是和莫克一样，很快辨认出来对方身份。
“……是啊，还真是。”
杰罗姆不自觉轻声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