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打砸的混乱
画扇悄无声息的移步到珍珠卷帘内,脚步轻盈呼吸绵密,是个练家子。
从小被先皇后安排在景婳身边护她周全,眼见着幼主一点点长大,为了男人做出无数糗事,始终默默站在景婳身后,守护着她周全。
“男人嘛,得到了就不值钱了,更何况,不属于我的强留也留不住。”
景婳语气淡淡,披着雪白狐裘坐在了梳妆台前,望着昏黄铜镜里的姝色倩影,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如此绝美的容颜,想睡什么样的男人睡不着,何必执着没有心的谢霁清?
冷硬的如同冰块,不解风情毫无情趣,除了一张脸,哪有什么好的。
现在想想,自己当初也不知怎么就昏了头了,非君不可,痴心错付,一步错步步错……
如今正是拨乱反正的时机,一切都回到了最初。
温暖的狐裘之下,素白的柔荑轻轻抚摸在平坦的小腹,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已经来了。
“但合该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过继旁支,子女变成子侄,谢家主的心肠可不是一般的绝情呢。
这辈子,谁也别想再将她的孩子带离她的身边!
云屏在一旁拿起玉梳理顺如瀑青丝,表情呆愣愣的表示不理解,“嗯?公主这话什么意思?到底还留不留……”
景婳目光落在菱花铜镜上,看着里面傻乎乎的丫头,没有解释,嘴角勾起一抹柔光。
“当然是留,他们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宝贝。”
心思细腻的画扇见此情景心有猜测,却又不敢轻易下论断,保持沉默,公主无论做什么都有她的理由。
她不会质疑公主的任何决定,只会像一把利剑,为公主荡平一切荆棘。
云屏越听越糊涂,歪着脑袋想让公主解惑,“他们?”
景婳却转移了话题,如今的公主府早已漏成了筛子,谢家和皇室的耳目早已无孔不入。
她此时绝不会横生波折,暴露它们。
语气轻飘飘的仿佛一片云,“院落被砸了个稀巴烂?砸就砸吧,反正我也不想再看见那些东西了。”
她不需要那些东西在眼前晃悠,让她回忆自己曾经有多傻,砸了也好。
她食指微勾,画扇心领神会前倾附耳,“画扇,我要交代你一件事。”
轻声呢喃,秘密仅二人可知,云屏在一旁干瞪眼,目光幽怨,公主居然都有小秘密瞒着她了呢!
她难道不是公主最喜欢的小丫头了吗?
景婳随即朝着她招了招手,“云屏,清点一下公主府的所有资产,以及……母后留给我的嫁妆,两个时辰后我要看到账本。”
领到任务的云屏瞬间眉眼弯弯,原来公主没忘记她,她可得把这差事办好,绝不能让画扇独美于前!
景婳挥了挥手令二人退下去办差事,自己披着狐裘踏入了里间的活水汤池。
浑身酸疼,她可得好好泡一泡!
云屏画扇踏出寝院,紧接着四个小丫鬟手捧白玉托盘,花瓣,澡豆一应俱全,准备伺候公主沐浴。
景婳舒舒服服的泡在汤池里享受着小丫鬟的贴身服侍,至于庭院里肆意打砸的两个人,爱谁谁!
敢砸她的公主府,明日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
两道黑衣身影在庭院里一通乱砸,周围的下人都不敢靠近。
尤其是有了主子的吩咐,连廊之下步履匆匆,生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燕沉俊朗的脸上怒色鲜明,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四处乱砍乱伐。
精心栽植的满院琼花,亭台假山,早已遍布摧残的痕迹。
“燕河,你说那劳什子的公主怎么到现在还不现身?她一向嚣张脾气大,怎么不冒头了,肯定是心虚了!”
他越说越气,景婳真是胆大包天,仗着自己是嫡长公主居然敢对主上下药,她怎么敢?
不过公主罢了,怎么配……
“她居然敢对咱们主上无礼,简直大胆,她还真把自己当成主母了。”
是的,无论是燕河燕沉,还是谢家其他人,从未有人将景婳这位嫡长公主真正的当做谢家未来主母尊敬。
世家门阀有着自己的矜贵骄傲,像谢家这样的千年望族,能够门当户对的女子少之又少,少说也得是太原王氏,清河崔氏的世家大族。
世家血统尊贵,岂是一两百年便会更替的皇室可以染指的。
当初的婚事本就是皇家死皮赖脸的攀附,现在还敢做出下三滥的事,那位娇蛮的嫡长公主,这次是真的惹怒了主上。
燕河面色冷沉,沉稳的声音流露出浓浓的不屑,“她不配。”
区区皇室公主罢了,在谢家看来,无足轻重。
转头面露谴责之色,“都是你昨日没有守好主上,才让那个女人有了可乘之机!”
昨日是燕沉跟在主上身边,不小心着了道,才害得主上受此大辱。
他家主上何等尊贵,如神祇般令人仰望,如今竟然上了污点!
燕沉自知理亏,心虚的嘟囔着,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阴沟里翻了船。
“我哪里会知道,都五年了,她突然间胆子大起来,居然敢下药,真是什么腌臜的手段都敢……”
果然,皇室的手段永远无耻下作,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豁得出去。
堂堂皇室公主如此行径,连一点体面都顾不上,与勾栏女子何异?
燕河目光冷冷的看向他,明晃晃的指出他的失职,“你的疏忽。”
燕沉也丝毫没有狡辩,他早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怪我怪我,我回去就去刑堂领罚。”
“哼。”
燕河燕沉的脸色难看极了,主院的庭落里早已一片狼藉。
倏尔,朱红的雕花木门缓缓打开,露出纤侬勾人的美人。
正红色的祥云如意雪缎宫装,头戴六翅凤簪,威严中流露出几分的轻蔑,声音懒洋洋的傲慢至极。
琉璃桃花眼微眯,面前熟悉的两道身影勾起了她的太多不愉快记忆,脾气变得差起来。
随手像赶小狗一样摆了摆,“你们俩个,东西都砸完了,就滚吧。”
燕沉:“……”
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