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善炬劫

江寒的金莲瞳映出三千盏心灯。

无劫武馆的弟子们跪在圣坛前，体内恶念灯芯燃起的黑焰，正顺着香火愿力汇入他眉心。那些曾虔诚叩拜的面孔，此刻被青铜纹路割裂成狰狞模样。

“圣尊恕罪！“首徒王七突然暴起，掌心钻出青铜锁链，“我等也是身不由己...“

锁链在触及江寒前自燃，功德火焰逆流进王七体内。他皮肤下的青铜纹如活物般扭动，最终在惨叫声中化作飞灰——灰烬里残留着半块劫尊符印。

“出来吧。“江寒碾碎符印，“用信徒下蛊，不嫌脏手么？“

地面浮现星图，四道虚影凝聚成禁域域主。他们手中的暗金骨拼成罗盘，指针正对江寒心口。

“圣尊可知功德反噬之苦？“魍魉域主轻弹骨片，武馆外的功德碑突然龟裂。

江寒的功德火焰不受控地流向罗盘，金莲瞳第一次看清真相——所有修炼无劫道的弟子，命魂都系在暗金骨上。

阿沅的白影闪过屋檐，龙角枪挑飞罗盘：“四打一，真出息。“

域主们却突然跪拜：“恭迎圣女归位！“

她额间的青铜莲印与罗盘共鸣，体内功德火焰竟转成黑焰。江寒的暗金骨传来刺痛，那些被净化的青铜血脉重新开始腐化。

“灯芯要成双才亮。“阿沅的枪尖抵住自己心口，“师兄，借你功德一用。“

龙角枪贯穿两人胸膛的刹那，江寒窥见因果闭环：

初代劫尊剖开善念化灯芯，恶念则化作劫火。此刻他与阿沅，正是那对相生相杀的灯芯。

功德火焰与劫火交融成混沌青焰，武馆地脉迸出初代劫尊的狂笑。四域主在青焰中湮灭，暗金骨罗盘熔成金液，浇铸出盏青铜莲灯。

“这就是你们要的无劫灯。“阿沅的素裙染成青灰，“燃灯百日，可照彻诸天万界。“

江寒却捏碎灯盏，将青焰纳入金莲瞳：“我要的，是烧尽所有灯油。“

虚空突然塌陷，九具青铜棺椁破土而出。棺盖上的《九劫噬心诀》自动补全，化作锁链缠向二人。

阿沅的劫火熔断锁链，江寒却在棺面刻下新功法。那些被青铜棺吞噬过的宿主残魂，正通过功德火焰重塑灵体。

“你疯了？“阿沅扯住他手腕，“让历代宿主复苏...“

“劫尊能用信徒下蛊。“江寒的瞳焰点燃棺椁，“我就能用宿主布阵。“

第一具棺椁炸开，走出浑身缠满功德火的初代宿主。他朝江寒颔首：“善。“

第九十九具棺椁开启时，天地间已立起劫尊杀阵。阵眼却是阿沅手中的青铜莲灯，灯焰里沉浮着四域主的残魂。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江寒抹去嘴角金血，“该收网了。“

九幽禁域崩塌时，劫尊的咆哮震碎三千小世界。江寒站在功德火海中，看着历代宿主残魂前赴后继冲进阵眼。

“值得么？“阿沅的白发垂落肩头，“这些残魂本可入轮回。“

江寒将最后缕功德火注入她眉心：“有人为棋，就有人为炬。“

青铜莲灯轰然炸裂，劫尊的恶念被历代宿主分食。诸天万界下起金雨，修士们体内的青铜血脉逐渐淡化。

江寒的金莲瞳突然刺痛，雨中浮现新的因果——某个少年正将黑莲刺入挚友后背，泪珠坠地化作禁域雏形。

“师兄看够了吗？“阿沅的龙角枪刺穿雨幕，“这次，换我当灯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