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功劳
白辰幽没有食言，姜暄淑确实受到了重赏。
光是功劳，便足一千之数。若是不去买卖，足她五月不做职分。
显然宗门长辈们觉得这并不足以表彰姜暄淑的功绩，于是又遣人送了一芥子袋。
袋子里装着足有六十斤的仙髓，“驭水”、“掌火”、“唤雷”符各六张，又有一引气境法器吊坠，刻绘着防御的铭文阵法，可抵挡攻击，最为惊喜的是，甚至还有一小坛子药液，即可生骨肉的那种。
虽是珍贵，然对于宗门诸老，却也极是值得。不过对于二人而言，显然更多的是空手套白狼。
拿到功劳之后，姜暄淑第一时间便去到了那可以买卖功劳的黑市之中。
“之前也是来过，不过那个时候是来买啦。”姜暄淑用宽大的袍服掩盖住自己的身形，与卫轩说着话：
“没想到死原之后，功劳都多得花不完了，甚至还有来卖的一天。”
黑市之中所有人都掩盖着自己的身份，买卖功劳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甚至细究起来，可是违反宗门戒律的。
不大的空地上坐着十名修士，身前摆着一个书册样的法器，与那考绩司中的类似。
细细看去，每完成一笔交易，那修士便用特质的笔在书册上勾勾画画。
通过那书册，竟可以更改弟子在宗门中记载的功劳数！
“要说这没有宗门在后面，我是不信的。”卫轩在幡中低笑，姜暄淑也忍不住嘴角微翘。
这十人不似是自身需要，更像是一种有组织的买卖。人群也在这十人前分别排队，只是队伍不长，每队也就四五人，买卖都有，十余功劳的交易最多。
很快轮到了姜暄淑。
不等她开口，那修士先指了指脚下的小牌子，上面写着买卖的标价，略过其他，姜暄淑的目光停留在了卖价上：
“今日功劳收价：二玉符兑一。”
今日功劳价格还不错。姜暄淑想着，俯下身子，低声道：
“两百功劳，兑玉符。”
随后拿起书册，用自己的魂魄气息沟通书册，便出现了自己的“界面”。
姜暄淑不知使了何等术法，只见她名字在其上逐渐消失，只余下那冰冷的一千功劳，兀自静静躺在书册上。
“这是书册附加的，考绩司内的书册是没有这功效的，为的便是保护隐私。”
她一面在心中向卫轩解释，一面递回了书册。
那修士本来听得两百功劳，已是惊得目瞪口呆，此时接过书册，一看那功劳簿上的数值，更是呆愣在原地，还道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定睛去看，直到姜暄淑忍不住催促，这才磕磕巴巴说道：
“二，二玉符兑一，是四百玉符。”
他从腰间那芥子袋中，掏出一百六十玉符，又摸了摸手上手链，从中取出了五十多玉符。
随后，从衣袖中掏出六十多。
最后，他自鞋底不知何处，摸出了四个玉符。
共计二百九十玉符。
接着他又用手碰了碰身边另一修士：
“借我一百一十玉符。”
如此拼拼凑凑，总算是将那四百玉符换成。
他伸手从书册上操作一番，划走了四百玉符，随后帮着姜暄淑装货。
他发誓，这辈子就没有对宝贝玉符这么轻慢的时候，如同捧着泥沙一般，将玉符“卡拉拉”地捧起，往芥子袋里扔。
而随着交易的完成，那修士收了牌子，便是匆匆离去，显是补玉符去了。
姜暄淑又换了个队伍排列，接下来是第三个、第四个……待她排到最后一个队伍时，那第一的修士正好回来，此时买的还好些，卖功劳的众人却是忙不迭涌上去，赶忙占住了这第一列的位置，警惕地看着姜暄淑。
好几个队伍，在姜暄淑离开之后都下了牌，他们也是怕了。
所幸这一次这修士带够了玉符，姜暄淑将剩下功劳尽数换了，总计换了两千玉符，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而看着她离开的身影，那负责兑换的修士们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地拿笔划去了牌子上的旧价。
“今日功劳收价：半玉符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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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烈日是上古一得道金乌所化，其高悬天际，周身火焰亘古不灭。”
“乌有善心，知道长久挂于天际，则举界皆会焚为白地，于是绕界而行，给予生灵喘息之机……”
天色将暗，城中的老人给孙儿讲着故事，急匆匆的旅人快速地进入城镇的保护之中，落日之下，城门闭合。
修仙界逐渐沉入了黑暗，万籁俱寂。
“喀……拉”
不知何处传来崩碎的声音，忽而天地骤晴，似是金乌重来，不知惊起多少人家，站在窗口仰望。
半响，又再度暗下。
凡人不知如何，只道又是哪位大能，在颠倒日月。只有各宗派的顶尖强者看清了。
那是一道刀光，令天地为止一白。
它划过天际，不知从何而起，不知从何而止，只是一往无前，莫有可当者。
“那是……紫烟会的宗门方向。”
宗主看着那刀光所去的方向，他的嘴角掠过一丝笑容，似乎听到了阵法破碎，山川崩裂的声音。
“来人。”
他唤道。
“宗主？”
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殿外匆匆奔来，单膝跪在房间口。
“立刻组织人手，往紫烟会方向探寻。同时，传令各府县，整军备战，宗门上下戒严。”
“遵命。”
那人来得快，去得也快。
宗主还是站在窗口，遥望着天际。
那刀光，唤起了他心中那道无敌的身影，也唤起了对道与仙的渴求。
“紫烟会亡，局势为之一变，需得立即随机而动……不知我所做，是对是错？”
他低声呢喃，几不可闻，随后又叹息一声。
“至强者论道那随手的一挥，便可破宗灭门，决那百万人之生死。”
“仙呐，仙。”
“若我此时已经……早已一统此隅。可蕴灵极境，竟是这般难破。”
“你当初，到底是如何破境？莫非这天资气运，真已定下了我之仙途不成？”
“师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