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毒女配的小跟班（5）
路灯在小巷的积水中扭曲成破碎光斑，沈瑶一手拎着被奶茶泼得黏腻的校服外套，一手拿着袋面包，踩着潮湿的水泥地往出租屋走。
林茜最后甩钞票时的眼神在她脑海里反复闪回——那种居高临下的施舍，混杂着即将撕碎猎物的亢奋。
她低头嗅了嗅发梢残留的刺鼻香水味，突然觉得林茜像条裹着名牌丝巾的鬣狗。
推开吱呀作响的铁门时，老式日光灯管在头顶闪烁两下才亮起来。
沈瑶把校服团成一团塞进塑料盆，卫生间花洒喷出的冷水激得她手指发麻。林茜那句“明天开始盯着苏软软的一举一动”还黏在耳膜上，她突然用力搓了搓校服领口的奶茶渍，泡沫溅到镜子里那张苍白平静的脸上。
“宿主明明可以直接弄死林茜。”系统机械音突兀响起，沈瑶手一抖，肥皂滑进水槽。
“然后被警察抓去坐牢？”她拧干校服晾在生锈的防盗窗上，“原主母亲还在医院躺着，我要是突然发疯杀人，角色逻辑崩了算谁的？”
系统沉默片刻，光屏在沈瑶眼前展开：【林家制药厂股权结构图】的标题下是大片马赛克。
“啧，不过倒是可以上网查查看。”
沈瑶嘴里叼了片面包，擦着湿发坐到嘎吱作响的折叠椅上，破旧笔记本电脑开机花了整整三分钟。
搜索栏里输入“林氏制药违规记录”的词条，跳出来的全是企业捐赠通稿，连贴吧里都只有零星几条“某千金炫富被扒”的过期八卦。
泛蓝的光晕映亮墙上霉斑，勾勒出她眼底跳动的冷焰。
“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啊。”
沈瑶幽幽叹了口气。
原著里这个时间点是原主周小雨背了黑锅，林茜这个罪魁祸首可没那么早暴露出来。
虽然林茜已经暂时被她稳住了，但考虑到对方那令人堪忧的智商，鬼知道她脑子一抽，会不会自己作死，做出“绑架苏软软”这样的蠢事。
要是顾沉能替她把林茜收拾了自然最好，但就怕到时候人家一个不小心，把她这个小卡拉米也给一起收拾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考虑，她觉得有必要提前查看一下林家的底细，探探对方的底。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想办法早些引起男主对林家的关注，沈瑶暗自思忖着。
“建议兑换三小时高级黑客技能体验卡。”
系统突然弹出红色的对话框，“可提前赊账200点崩坏值进行兑换，该世界任务完成后可用任务奖励抵消，赊账后每日利息10点崩坏值。”
沈瑶指尖悬在系统的触摸板上，窗外传来夜市摊贩收摊的碰撞声，显示屏蓝光映得她瞳孔发亮。
屏幕里密密麻麻的财报数据如蛰伏的蛇群，那些巧立名目的慈善项目下，分明涌动着能将人骨髓都吸干的暗流。
父亲临终前的惨叫、母亲抽搐的手指、病友遗体被推出病房的轱辘声…原主的记忆化作荆棘缠绕着理智，直到血腥味在唇齿间绽开。
她突然把额头抵在冰凉的桌沿，无声地笑了笑：“……你们系统放高利贷倒是熟练。”
“赊账。”下一刻，沈瑶抹去唇角血丝，瞳孔倒映着数据洪流中一个个浮现的加密文件夹。
……
凌晨时分，沈瑶被电脑死机的蓝屏惊醒。
黑客技能加载到87%的进度条卡在泛着雪花的屏幕上，风扇发出垂死挣扎般的嗡鸣。
她咬牙按住电源键强制关机，后颈渗出的冷汗贴着发丝往下滑。
见鬼，这破机器连基础代码都带不动，更别说挖林家服务器的数据了。
“你说实话，是不是一开始就想坑我。”
又试了试，发现眼前的电脑已经彻底死机。
白白浪费了她一个小时的时间，结果什么也没查到。
沈瑶嘴角抽搐几下，质问起系统。
眼前的光屏里出现穿着西装的Q版小人，表情显得十分严肃，说出口的话却分外无赖：
“怎么可能，本系统可是正经系统，所有法案都经过主神空间联邦认证，一经使用概不退款哦。”
得，那就是没商量了。
算了，看来只好明天去借用下学校图书馆电子阅览室里的电脑了。
联想到原主那兜比脸干净的可怜存款，沈瑶不由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无奈地叹了口气。
………
翌日。城南中学。
晨读课的嘈杂声像层毛玻璃罩在头顶。
沈瑶把课本竖起来挡住脸，目光掠过前排苏软软桌上的草莓发圈——那是少女昨天在便利店随手拿的赠品。
林茜的座位依旧空着，后门教导主任经过时，她听到“记大过处分会上报董事会”的只言片语。
晨读的下课铃刚响，前排男生突然转身敲了敲她堆满练习册的课桌：“周小雨，昨天数学卷最后一题你写了没，借我看看？”
“你说林氏制药那个材料题？”沈瑶眨眨眼，取出卷子，用红笔圈着题干里的“城南中学”，声音恰好能让后排某人听见：“我查了下资料，发现他们家二十年前就开始赞助学校，不过最近三年的质检报告好像都没公示……”
余光里黑色校服衣角微微晃动，顾沉合上竞赛题集的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沈瑶把笔帽扣回去，嘴角勾起，心想这男主果然对“质检”两个字过敏——原著里他父亲正是吃了不合格的降血压药突发心梗去世的。
“谁问你这些了，我的意思是借我抄下。”
前排男生明显愣了下，忍不住吐槽起来。
心说他是疯了才会跟周小雨讨论题目。
只不过这丫头的答案每次都错得很有“深度”，给人一种冥思苦想过但就是做不出来的感觉。
他这种学渣就算抄了也不会惹来老师的怀疑。
同样经历过学生时代的沈瑶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暗自翻了个白眼，将自己的卷子推过去，笔尖悬在“药品召回”四个字上方，自顾自道：“不过这种龙头企业肯定没问题啦，我刚刚乱猜的。”
这时，走廊传来的骚动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抬眼望去，苏软软抱着作业本从窗前经过，马尾辫上系着的浅蓝丝带被风吹得扬起又落下。
沈瑶支着下巴看女孩单薄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忽然想起原著里这个时间点——本该被诬陷考试作弊而饱受流言蜚语影响的苏软软，现在却因为她的原因一开始就被摘了出来。
没了男主查监控力挽狂澜后的双向奔赴，这对男女主还能像原著那样走到一起吗？
“你在看什么？”
前桌男生疑惑的顺着她视线张望。
“在看蝴蝶效应。”沈瑶撕下半张算满公式的草稿纸叠成飞机，看着它歪歪斜斜撞上教室后面的垃圾桶，“你说如果台风提前登陆，气象局能不能算到海浪里多拍碎的一朵浪花？”
“蛤？”
男生困惑的表情取悦了她。
沈瑶低头咬开酸奶盖，任由顾沉的目光如手术刀般剖开她佯装无知的后背。
当广播开始播放眼保健操音乐时，她借着揉按晴明穴的动作掩住嘴角笑意——她刚刚的那些话应该已经足够让顾沉起疑了，又不会引起林茜警觉的火候，恰如文火慢炖的毒药。
……
暮色爬上教室窗户时，沈瑶正趴在电子阅览室的申请表上勾选“社会调研”。
管理员章老师扶了扶老花镜：“上次借电脑的还是顾沉同学，说要查什么……”
“医药企业社会责任案例。”
章老师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沈瑶要查的东西。
“你这调研方向倒是挺少见的。”
沈瑶把学生证按在复印机上，钢印里的照片还带着原主瑟缩的神情，闻言笑了笑。
“没办法，我这人不聪明，只好另辟蹊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