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初相见(求追读)
“这支钢笔我要了。”
一双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突然横插进来,啪地按在玻璃柜台上。
早川抬头,看见一个戴着茶色墨镜的女人,她穿着高跟鞋和米色风衣,有一副圆框眼镜挂在脖子上,显得有些突兀。
早川知道,这就是自己今天的竞争对手佐仓澪。
【今日情报推送】
【情报一:钢笔笔尖的铂金含量差异是判断是否正品的判断证据之一。】
【情报二:今天的佐仓澪选择变装出行,为了躲避家族的监视。】
【情报三:二手摊位摊主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可以利用这点完成交易。】
【情报四:某次连环盗窃案的赃物也有同款钢笔的身影,但是并非这支钢笔。】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
早川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故意把声音压低到有些做作的程度,“我已经和老板谈好价格了。”
早川也做好了准备,一身正式的西装配上平光眼镜,伪装成大学生收藏家。
早上七点,二手市场的路灯还未关闭,灯光昏黄不定,照在佐仓的假发上泛起不自然的棕红色光泽。
她身上喷了太多香水,浓烈的玫瑰味混着摊位后方的章鱼烧油烟,呛得早川想打喷嚏。
“哦?”
佐仓从钱包里抽出三张万円大钞,“我出三倍。”
摊位老板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粗糙的手指在钢笔盒和钞票之间来回游移。
早川在心里暗骂一声,赶紧按住钢笔盒。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
早川故意用拇指摩挲钢笔笔帽上的刻痕,“况且,这位小姐真的懂笔吗?”
“作为一位收藏家,我可无法允许这钢笔落入不懂行的人手里。”
佐仓的嘴角抽了抽,她是真没想到会有人和她抢一只二手钢笔。
早川知道戳到痛处了,打算和佐仓硬刚到底。
“1912年的万宝龙。”
早川装模作样地旋开笔帽,露出里面的14K金笔尖。
“首批次的特征是笔舌这里的波浪纹,作为仿品能够做到这么精细已经十分难得。”
“但依旧有缺陷存在!”早川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加重。
“这笔尖的铂金含量明显要比正品少的多。”
“所以这位小姐,你真要花三万円买一根赝品吗?”
他的指尖轻轻点着金属部件,动作刻意放慢到令人恼火的程度。
佐仓的墨镜滑下来一点,早川能看见她眯起的眼睛。
眼缝中尽是鄙夷。
‘这做作的动作真令人作呕。’
摊位老板已经彻底晕头转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活像看网球比赛的观众。
“五倍。”佐仓伸出五根手指,坚定地说。
早川的手指僵住了,这个价格已经远超他的预算,更别提他口袋里只有区区七万円现金。
你们这些可恶的有钱人!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
这时佐仓转过头来看了早川一眼,那勾起的嘴角仿佛在回答:“抱歉啊,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摊位老板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油腻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位小姐。”早川强作镇定,“您确定您知道这支笔的真实价值吗?如果你觉得这是正品想捡漏,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知道啊。”
佐仓突然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所以我才要买。”
早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早该料到佐仓会来这招,自己怎么可能在价格战上胜过千金大小姐呢?
“我知道是先生你先来的,可是……这位小姐她出五万円啊。”老板也搓着手,渴望交易。
“我也出这个价。”
早川斩钉截铁地说,同时悄悄把钱包里所有现金都露了出来,“现在就交易。”
佐仓突然冷笑一声:“我出六万。”
早川感到一阵眩晕,这个价格已经逼近他的全部财产,更可怕的是,佐仓的钱包里明显还有更多钞票。
他必须改变策略。
“真遗憾。”早川突然合上钢笔盒。
“看来这位小姐势在必得。”他转向老板,“能问问这支笔的来源吗?”
老板愣了一下:“啊,是从一个老太太的遗物里……”
“果然。”
早川夸张地叹了口气,“您不知道吧?这支笔是1968年东京大学连环盗窃案的赃物。”
他压低声音,“警方数据库里还有记录呢。”
早川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老板耳边,“所以……这支笔有些不干净。”
“你确定要继续留这赃物在手上吗?”
老板显然动摇了,但两家竞价毫无意外他可以得到更多的利润,舍不得立刻将这烫手山芋丢掉。
两人在自己面前窃窃私语,佐仓立刻踮起脚尖也想听个究竟,高跟鞋在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胡说!你凭什么这样认为。”
“东大许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早川迅速打断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对折的名片。
“我是东京大学收藏协会的顾问,如果您不放心我说的话,请放心检测。”
名片是他昨晚用打印机赶制的,烫金字体在劣质纸片上有些晕染。
老板捧着名片的样子就像是接到了天皇诏书,佐仓的脸色则瞬间变了。
佐仓私自买下这支钢笔是有大用处的,所以她绝对不能接受这支钢笔有这样的黑历史。
一时间也陷入了犹豫之中。
“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佐仓的声音尖了起来,假发都有些歪了。
早川耸耸肩:“你眼前只是一个诚实的收藏家在阐述事实本身罢了。”
早川从钱包里抽出七张万円钞票,“我再加价,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会帮你处理后续的事情。”
老板的手抖得像筛糠,但最终还是接过了早川的钱。
佐仓站在原地,涂着粉底的脸涨得通红,风衣腰带被攥得皱皱巴巴。
“你会后悔的。”她咬牙切齿地说。
早川把钢笔盒塞进内袋,看着远去的身影呼出一口粗气。
“所幸编了一个似真似假的谎言,价格战继续打下去肯定要输。”
他头也不回地走向出口,后背的衬衫有些湿了,黏在皮肤上像第二层皮。
他再次转身时,佐仓的红色高跟鞋已经消失在市场尽头。
但某种不祥的预感像墨水般在胃里扩散开来,这支钢笔的麻烦,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