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6章 避我锋芒
刀光如虹。
丁典本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并没有。
因为红袖她留手了。
绯色刀光骤敛,显出暗红的刀锋,停在他的脖颈上。
红袖脸色苍白,嘴角却噙着一丝微笑:“丁典,我们赢了。”
丁典闭上双目,心口发窒,颤抖着说:“你们动手吧。”
定安直愣愣地点头:“好!”说着火劲一发,就要劈下。
“欸~!你干嘛?”红袖制止。
定安一愣:“杀人啊!难道留着他过年?”
红袖收了刀,啪地一拍额头,无奈道:“你到一边歇会儿。”
“哦。”定安点点头,走到她身旁为她掠阵。
红袖抬头看向丁典:“喂,你想要救人吗?”
“什么?”丁典胸口一热,猛地激动起来。
忽地,远处房顶“呼啦”一声,塌陷了下去。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人影落下。
定安将手一张,只听“刷啦啦”声响,银白色铁链飞出,将房顶坠下的一人缠住。
紧接着好似一只大鸟,腾空飞起,将那人抱住。
“霜华!”
丁典惊喜叫了声,快步冲了过来,从定安手里接住了她。
凌霜华张开双目,看见丁典,眼露惊喜,刚要说话,鲜血冲口而出。
丁典大惊,挥手在她背心按住,“神照经”内力倏出,周身白气蒸腾,却是平缓了她的内伤。
凌霜华停下呕血,缓过气来,伸手缓缓抚上丁典的脸,哭中带笑:“丁大哥......我,我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了。”
“霜华,别说话。”
丁典内力输出不停,但觉其经脉散乱、脏腑虚弱,兼之方才被血刀老祖一脚踢中胸口,多处骨折。
若非自己的神照经疗伤一绝,只怕凌霜华早就香魂渺渺了。
“能见到你。”凌霜华凄美一笑,“我便是死,也知足了.....”
“别说傻话!”丁典犹豫一下,“咱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还要采菊东篱下,一齐种花,男耕女织,我不许你死!”
凌霜华定定地看着她,眼神迷离,轻声道:“我也好想和你一起,可是没法子呀......”
“那个......”
定安上前一步,挠着脑袋:“其实我觉得这位姑娘不用死的。”
“没用的。”丁典低下头,嗓音低沉,“霜华思虑成疾,本身已是油尽灯枯,如今更是被那恶僧一脚踢中心脉,我伤势未愈,内力本就不足,却是救不得她......”
“丁大哥,能见到你,我就开心了。”凌霜华眼神恍惚,“你要好好活下去......”
“不!”丁典眼露苦涩,“你死了,我岂能独活?”
“呃~!”小叫花上前,面露尴尬,挠头道,“我就问问。”
眼看二人一顿,抬眼看来。
红袖拿了片人参片,问道:“这个能不能救命呢?”
“百年上党参?”
二人一愣,刚刚凌霜华自忖必死,吐露心曲。丁典失了分寸,痛苦不堪。
可见到红袖手里的参片,二人同时呆住了。
丁典反应过来,急忙凑上去,激动道:“可以,可以的,姑娘您能否......”
他一急,说话便磕绊了起来,此刻更是抓耳挠腮。
红袖爽朗一笑,将人参片递给了他,很大气地一挥手:“救人要紧!”
丁典大喜,对着小叫花和定安磕了几个头,然后将参片喂给凌霜华,让她含着。
眼看凌霜华灰败的面色好转,呼吸趋于平缓,丁典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喂,大叔!”
红袖清脆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丁典抬起头,只见小叫花笑道:“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指了指那仓库,只听得里面锵锵兵刃撞击声,喝骂声不绝于耳。
“呐,血刀老祖还在里面呢!”说话之间,兵器交鸣声停止,便见墙壁鼓出一块。
丁典双眼瞬间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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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调一盏茶前。
当血刀老祖听到任韶扬的狂言,他便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和尚才冷笑道:“你可以试试。”
任韶扬一挑眉,说道:“你老了。”
血刀老祖皱了皱白眉:“放你妈的屁!”
“无论你是披着人皮出场,亦或是自灭满门,其实都只说明一件事。”
任韶扬幽幽说道,脚步轻移,一点点拉近距离。
“你自认不是我的对手,为避锋芒,所以只能玩些下三滥的东西唬人。”
“我避你锋芒?”血刀老祖笑道,“小崽子,你好年轻气盛啊。”
“我做事就是这样。”任韶扬从容道,“你以为我会投鼠忌器,随着你的节奏走?”
血刀老祖收起笑容,眯起双眼,目光宛如刀刃,在其脸上划过,又向下看去,见到丁典和定安红袖打得火光四射。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道德!”血刀老祖长叹一声,又问道:“在万家你为什么不用‘舍心式’?”
任韶扬笑道:“我对你都不了解,怎么能轻易‘舍心’?”
老和尚无言以对,过了时许,他才涩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哎......”
“我说过,你要玩,咱就比谁更狠!”任韶扬冷笑一声。
忽地身如游龙,挥起铁钎直劈而下!
嗡!
只一下就令血刀老祖吃惊不已,因为他就觉一阵狂风扑面吹来,眼睛登时酸涩得睁不开。
他妈的,这小子真的不管这女人的性命!
要将我们一块打死!
他忙出一脚将凌霜华踢得喷血,朝下坠落,同时借力向侧方扑走。
可哪知任韶扬手腕一翻,铁钎倏转方向,卷起一道锐风,朝着他下身扫去。
“啊呀,贱人!”
血刀老祖下身发凉,连忙举刀来挡。
就听“当”地一声不绝,血刀老祖就觉一阵恐怖之极的力道传递下来,整个人都晃悠了。
任韶扬飞身跃起,邦邦邦连着三下,直直敲在血刀上,大金刚神力贯注之下,血刀老祖白须白眉乱飞、血脉贲张,一张老脸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任韶扬低啸一声,飞身旋转,借力下劈。
当地一声爆鸣,血刀老祖但觉滚滚热流涌来,如山倾海覆,似乎头、脑、心脏、手脚都要离体崩飞!
“操!”
就听“哗啦”一声,脚下一空,血刀老祖来不及骂句街,整个人就随着屋顶砖瓦掉落下去。
忽然之间,一只斗大的拳头紧随其后,正中血刀老祖嘴角,“砰”地一声,打得他掉了半嘴牙,一口老血喷出,整个人都打着旋向下掉落。
正常人挨了任韶扬这一拳,不说首脑炸开,至少也是下颌碎裂。
可血刀老祖可好,就算身处绝境,亦是死中求活,借势抽冷子刷刷旋出两道血光。
任韶扬躲避不及,嗤嗤两声,胸口开了两道口子。
哗啦啦一阵乱响。
血刀老祖摔在地上,被砖瓦淹没,激起好大一片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