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知秘事贾敏心愈碎（求追读！很关键！）
哼，果然是个乖僻的坏侄儿！
贾敏抿了抿唇角笑意，玉容微肃道：
“姨妈说话自然算数，不过那病究竟是何症状？你可得如实告诉了姨妈。”
姚弘旭一时未答，先接着把贾敏一双玉足洗净擦干，又换上了素白绫袜，穿上了粉紫睡鞋，然后轻轻捧起，并拢着藏回了裙袂之下。
最后又起身悄悄站远了一些，才迎着那熠熠眸光，老老实实地回说：
“下肢肤色发绀，脚趾也会变粗。”
“又是发绀？”
贾敏微微颦了颦眉，又垂眸瞧了眼自家裙下翘起的脚儿，便不由轻拍着胸脯舒了口气，笑盈盈地看向了姚弘旭：
“这却没事了，姨妈自然是没病的，你姨爹的腿脚姨妈也曾瞧过，也都是好好的。”
笑着笑着，贾敏忽然就反应了过来，脸上笑意缓缓褪去，不觉就银牙暗咬，扬眉瞬目，狠狠瞪向了那已躲到了桌后的青年：
“明明一眼就能瞧出问题来，你......你偏......
哼！子明你站过来！看姨妈不揪掉你的耳朵！”
姚弘旭此时唇角的火辣还未褪去，又被她攥过几次手腕，哪里还不知这看似娇柔的姨妈很有一把子力气，当下只是摇头，忙又岔开了话题：
“却不知姨妈上次看见姨爹裸露的腿脚是什么时候？”
“没良心的小混蛋！”
贾敏没好气地啐他一口，才随意回道：
“自然是上次你姨爹歇在正卧的时候......唔，也就上月......”
“咦，不对。”
蓦地，她话语一滞，眸光微闪：
“上月他穿了睡袜，我没瞧着.......不过春寒料峭原也该穿的。
而上年冬天更冷，秋天也凉，我也都没见着。”
“所以，我上次看到......似乎是在三年前了，而且那次也是年底来着......”
说着说着，贾敏不觉柳眉紧蹙，眸光轻颤，咬着唇儿沉默了下去。
------
官邸书房，明灯烛照。
林如海掩了书卷擦脚起来，穿好鞋袜，才唤了门外琉璃进来收拾，先问太太房里熄灯了没有，又问了问梅姨娘的饮食。
琉璃一面忙活着，一面脆声回道：
“太太屋里灯还亮着的，表少爷才刚出来没一会呢；
奶奶头里吃了半碗细粥，如今正歪在床上抹泪，还说要请老爷过去歇息。”
“让文卿先睡罢，今晚不过去了。”
林如海随意摆了摆手，又瞧了眼表时，不禁蹙起了眉头：
这个子明，我虽让他去解劝敏儿，但也没让他这会子就去啊。
琉璃张了张嘴，正要说些什么，忽就听到夏兰的声音自外面响起：
“老爷，太太请您回去歇息呢。”
林如海浓眉一挑，拊掌而笑：“这个子明，果然会哄人啊！”
说着便一径披衣出门，脚步轻快地回了东正卧。
未过得一刻钟，林如海脸色苍白地挑帘出来，脚步沉重地到了中庭，蹙眉回望着早已熄灯的西耳房。
良久，方才踱回了前面官邸。
一夜无话。
------
翌日一早，姚弘旭晨练回来，便被伏侍着洗漱换衣。
姚氏姊妹一个仍去为他收拾包裹，另一个则搬来了文具镜匣，将他让在桌旁坐了，为他擦发梳头。
少女身上清香幽幽，动作轻轻柔柔，让姚弘旭享受地闭眼假寐起来。
等鬓角的细碎发丝都被轻轻抿起，一并归拢到了顶心，然后又罩上了网兜，束上了发冠，他便要睁眼起身。
但肩头微微一沉，绵软的触感袭上心头，温热的吐息拂在颈前，耳畔传来少女温柔的解释：
“六爷今儿要出远门，路上风尘又多，我来为六爷涂些面脂吧。”
一面她已经俯在姚弘旭肩上，探手从镜匣内取过一瓶戴春林的面脂，拧开之后先递到了姚弘旭的鼻下：
“六爷，您瞧这个桂花香的好不好呢？”
姚弘旭虽不爱涂脂抹粉，却也不忍拂她心意，只笑着点了点头：
“都由梦姐姐就是。”
梦姐姐？
少女嘟起了嘴，又向着镜中双目微阖的青年皱了皱鼻，仍挖了四抹淡黄膏脂，在他眉心、两腮和鼻尖都点了一点。
然后瞧着镜子抿嘴偷笑了一会，才用指腹不轻不重将面脂抹匀了。
伴随着湿润的清凉在脸上柔柔漾开，桂花的香气渐渐淡雅宜人，这古代的面脂品质竟也不差。
姚弘旭睁开双眼朝镜一瞧，正与眉眼盈盈的少女对视个正着。
稍稍一愣之后，少女抿着唇儿垂眸下去，指尖的力度越发轻柔。
他不觉扬了扬眉：这样的生活似也不错啊。
一时收拾好了出门，去了正堂见礼。
梅姨娘仍是告假，林如海还未到来，贾敏言笑如常，只不再与姚弘旭多说半句话。
黛玉左右望望，跑到姚弘旭座旁，踮起脚尖附耳问道：
“子明哥哥，为什么娘亲突然不理你啦？”
姚弘旭微微沉默之后，还是坦然回道：“想来是我做了坏事，才惹得姨妈生气。”
坏事？
贾敏裙摆轻动，悄悄缩了缩脚，却不多瞧他一眼。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大的明知林家几乎代代隐疾，却从未向自己提过此事——婚前没有，婚后也没有！
还强行安慰自己说，林家嫡系子嗣只要不夭折，大多都能活到四五十岁，甚至六七十的也不少见，所以玉儿应该并无大碍了，最多不过体弱了一些。
但在自己再四追问下，他还是承认了历代林家家主晚年大多没法下地，水肿乏力，头晕气短，甚至还有咯血晕厥......
种种症状都与子明说的一般无二！
他怎么就忍心让玉儿日后遭受这般痛楚......
不过那小的，也不是个好东西！
他明明能将一应病症说得分毫不差，却始终不肯告诉自己要如何救治玉儿，非要让大的帮他立功才行。
哪怕自己已经哭成了泪人，他瞧着分明也...也心痛得不行，却仍只说他自己也不知道。
真真是个铁石心肠的混蛋！
比大的还要可恼可恨！
一念及此，她便冷下了眉眼，淡淡唤道：
“玉儿回来罢，有些人呐，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往后少和他说话。”
“唔~”
黛玉鼓着腮儿，有些不愿。
姚弘旭笑着推了推她：
“妹妹去吧，乖乖听姨妈的话，我从金陵回来的时候给你多多带些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