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胜利
津门联赛八强赛的抽签仪式在震天武馆的木樨树下举行。杨平握着刻着北斗纹的竹筒，指尖触到筒壁上郭鑫新雕的崩拳图案——那是昨夜少年熬夜为他刻画的形意门招式解析，每一道拳风都对应着大肠经的走向。
“戊组八强对阵——震天武馆杨平，战形意门李远山！“司仪的声音让观赛席响起哗然。李远山正在场边热身，赤着的前臂上，手阳明大肠经的赤红光带如岩浆般流动，正是形意门“崩拳裂石“的标志。此人前日刚以三招击败铁砂武馆二弟子，拳风所过之处，铁砂地面会留下焦黑的掌印。
郭鑫突然挤到台前，往杨平手中塞了个橡木护腕，护腕内侧刻着大肠经的穴位图，边缘缠着他新刨的橡木片：“平哥，李远山的崩拳劲力走大肠经，我在护腕里加了橡木缓冲层，能卸去三成刚劲。“
少年腕间的红绳沾着木屑，显然刚从木工坊赶来。杨平摸着护腕上的木纹，突然想起观赛时看见的场景：李远山出拳时，大肠经的光带会从曲池穴直达商阳穴，如同一条燃烧的火链。
擂台之上，李远山的身形如铁塔般矗立，拳套上刻着形意门的虎形图腾，正是“虎形崩拳“的象征。他盯着杨平的护腕，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被铁砂磨得发亮的牙齿：“听说你能卸铁砂掌的劲力，今天让你尝尝形意门的钻天崩！“
裁判哨响的瞬间，李远山已欺身而上。他的崩拳果然名不虚传，拳未至，杨平胸前的衣物已被劲气割破，赤红色的光带在空气中留下残影，正是大肠经贯通后的“气劲外放“。
“好快的爆发力！“杨平施展陈月改良的“织云步“，鞋尖在地面点出北斗方位。当崩拳擦着耳际划过，他清晰地“看“见李远山的大肠经光带正在极速震动，每一次出拳，都像将全身劲力压缩成子弹射出。
“第一式，砂纹卸！“杨平运转阴维脉，护腕的橡木片突然泛起水纹，竟将崩拳的刚劲转化为脚下的滑力。他顺着李远山的拳风旋身，指尖轻点对方肘弯的“曲池穴“——这是大肠经的合穴，专门汇聚劲力。
“砰——“李远山的第二拳重重砸在擂台护栏上，花岗岩护栏竟出现蛛网状裂痕，而杨平已借着卸力退到擂台边缘。他看见对手的大肠经光带因劲力反噬而略微暗淡，知道郭鑫的橡木护腕起了作用。
“有点意思！“李远山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突然变招为“钻拳“，拳风竟如钻头般旋转，正是形意门“崩钻互变“的杀招。杨平感觉空气被绞动，护腕的橡木片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知道不能硬接。
“观星步，起！“杨平施展出观赛时领悟的星宿步法，每一步都对应着大肠经的俞穴位置。当钻拳袭来，他突然俯身，骨刃在袖中弹出三寸，刃口的木纹与李远山的拳风轨迹完全吻合——那是郭鑫劈柴时寻找木结的本能反应。
“咔嚓——“骨刃切入钻拳的劲力漩涡，竟将旋转的气劲生生切开。李远山惊觉拳路一滞，抬头看见杨平右臂的棱形印记正在发烫，刃口泛着与橡木护腕相同的木纹光泽，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破劲方式。
“大肠经主传导，却忌刚猛过甚。“杨平低喝，阴维脉的水劲顺着骨刃注入对方拳面，“你看这橡木，遇刚则弯，遇柔则直，真正的劲力，要像木纹般张弛有度。“
李远山怒吼着连出七记崩拳，每一拳都带着地动山摇的威势。杨平运转冲脉与带脉，将郭鑫刨木时“分段发力“的技巧融入步法，每次接招都只承受三成劲力，却将剩余七成引入地下，擂台的铁砂地面竟被震出北斗状的凹痕。第七记崩拳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袭来时，杨平突然放弃闪避，主动迎着拳风前冲。骨刃在袖中完全弹出，淡金色的刃身映着李远山赤红的瞳孔，他故意将右肩暴露在拳锋下，任由对方的拳背砸在“肩髃穴“上。
“砰——“
闷响如重锤击砧，杨平的肩胛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护腕的橡木片当场碎裂，露出下面棱形的骨刃印记。但他的左手已然探出，骨刃顺着李远山的大肠经走向，在对方肘弯的“曲池穴“划出半寸深的血口，赤红光带竟被生生切断一截。
“痛吗？“杨平咧嘴一笑，血沫顺着嘴角滴落，“我这骨刃，喝的是现实里的木屑味，吞的是梦境中的齿轮油，比你的崩拳更懂刚柔。“
李远山惊觉拳劲反噬，刚要变招，杨平的右腿已如铁鞭扫来。这一击没有使用任何巧劲，纯粹依靠冲脉贯通后的爆发力，裤脚撕裂处露出的小腿肌肉如钢铁浇铸，直接抽在对方膝弯的“犊鼻穴“上。
“咔嚓——“
膝关节的脆响让观赛席一片惊呼。李远山单膝跪地，却在落地瞬间施展出形意门秘传的“地躺崩“，拳头擦着地面横扫，带起的铁砂如暴雨般击打杨平下盘。杨平不闪不避，骨刃在身前划出圆弧，刃口的木纹竟将铁砂全数震成齑粉，漫天粉尘中，他的身影如木雕般岿然不动。
“第八式，崩木裂！“杨平暴喝一声，骨刃突然暴涨三寸，刃身完全金属化的骨骼发出蜂鸣。这是他首次在现实中全力催动紫色光团，右肩的棱形印记亮如白昼，竟在空气中投下木纹状的光影。
李远山抬头，看见的不是敌人，而是一尊由木纹与铁砂组成的武道之神。杨平的骨刃带着开山裂石的威势斩落，却在接触他额头的瞬间，突然变招为点穴——指尖的木纹疤痕精准按在“印堂穴“，将狂暴的崩拳劲力引入任脉。
“呃——“李远山发出闷吼，赤红的大肠经光带剧烈震颤，最终如潮水般退去。他望着杨平染血的护腕和肩颈的淤青，突然想起师傅说过的话：“真正的武者，要像老木匠的刨子，经得起硬木的反震，才能削出最漂亮的木纹。“
杨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伸手扶起对手时，发现自己的骨刃正在缓慢愈合肩颈的伤口，那是紫色光团带来的畸变自愈力。他冲李远山眨眨眼，低声道：“刚才这几下，比在木工坊扛三百斤木料还爽。
“第八式，木纹破！“杨平抓住对手力竭的瞬间，骨刃划出弧线，顺着李远山的大肠经走向，精准切向“手三里穴“。这是大肠经的气血汇聚处，骨刃的破甲力与阴维脉的水劲同时作用，竟在对方前臂留下一道浅红的印记。
李远山轰然倒地，盯着杨平的骨刃，眼中闪过骇然：“你...你的兵器，竟能顺着经脉纹路切割！“
杨平伸手扶起对手，掌心的木纹疤痕与对方前臂的红印轻轻相触：“形意拳的崩钻互变，让我想起老家的劈柴汉子，越是硬木，越要顺着纹路下斧。“
观赛席上，陈震山的旱烟杆轻点石磨盘，对身边的王铁砂道：“老匹夫，看见没？老七用你铁砂掌的卸力诀，破了形意门的崩拳，这才是通脉境的真意。“
王铁砂望着杨平的护腕，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在木匠铺见过的刨刀：“原来木纹里藏着这么多门道，看来咱们这些练硬功的，终究是缺了份巧劲。“
赛后的休息室，李远山盯着郭鑫正在雕刻的崩拳木雕，突然抱拳：“小兄弟，你这木雕的刀路，竟和我师傅讲的'崩拳十二势'一模一样，能否送我一块？“
郭鑫挠了挠头，递过一块刻着木纹崩拳的木牌：“这是平哥和我琢磨的，说崩拳要像刨硬木，看着直来直去，其实每道木纹都藏着巧劲。“
李远山摸着木牌上的纹路，突然大笑：“妙！我练了十年崩拳，竟不如一块木头明白道理。“
暮色中的铁砂场，杨平摸着骨刃的印记，回想起战斗中木纹与崩拳的碰撞。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是招式的胜利，更是现实感悟与梦境能力的完美融合。郭鑫的橡木护腕、李远山的崩拳木雕，这些带着人间烟火的物件，才是他武道之路的真正根基。
“小平，来试试新炼的刃鞘。“李四递过一个刻着虎纹与木纹的刃鞘，“刚才看见你用骨刃切脉，特意加了大肠经的导流槽，以后发力能更顺。“
杨平接过刃鞘，发现鞘口的弧度与骨刃完全吻合，正是郭鑫测量过他的臂长后改良的。远处，郭鑫正在教李远山辨认木纹，两人的笑声混着木屑味，在暮春的晚风中格外清晰。
当第一盏灯笼亮起，杨平望向擂台，看见李远山正在演练新悟的崩拳，拳风里多了几分柔和的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