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太虚引气
山洞深处，油灯将熄未熄，在石壁上投下飘忽不定的光影。
苏沉盘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台上，膝上摊开着那本《太虚引气诀》。书页泛黄，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被翻阅过无数次。
“心守太虚，神游八极......“
他低声念着口诀，眉头紧锁。这些文字艰涩难懂，许多术语他从未听过。更麻烦的是，书中提到的经脉穴位，他一大半都不知道在哪儿。
“怎么？看不懂？“
老者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得苏沉差点从石台上跳起来。
“前辈......“他尴尬地合上书，“确实有些难懂。“
老者哼了一声，枯瘦的手指点了点苏沉的眉心，“闭眼。“
苏沉依言闭目。
下一秒，一股暖流从眉心涌入，瞬间流遍全身。他“看到“自己体内亮起无数光点，彼此相连，构成一张复杂的网络。
“这就是人体经脉。“老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灵气运行之路。“
苏沉震撼得说不出话来。这种内视的能力，简直匪夷所思。
“记住这条路线。“
暖流开始沿着特定路径流动，从丹田出发，经会阴、命门，沿脊柱上行至头顶，再从前胸下行，最终回到丹田，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
“小周天循环，引气入体的基础。“
暖流消失，苏沉睁开眼，发现老者已经坐回石桌旁，正在擦拭一把青铜短剑。
“多谢前辈指点。“他真心实意地道谢。
老者头也不抬，“别高兴太早。看懂了和能做到是两回事。“
“天亮前若不能引气入体，就证明你与仙道无缘。“
苏沉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必须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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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苏沉按照老者教的方法，尝试感应天地灵气。起初，除了腿麻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渐渐地，他察觉到周围空气中似乎漂浮着一些微小的光点。
那些光点五颜六色，但以蓝色居多，应该就是水属性灵气。
“引......“
他尝试用意念牵引那些光点，但它们就像调皮的孩子，刚靠近就溜走了。
“检测到外界灵气，是否协助引导？“
混沌道种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沉心中一喜，“是！“
掌心印记微微发热，一股吸力凭空产生。那些原本难以捕捉的蓝色光点，此刻竟如归巢的蜜蜂，纷纷涌向他的身体。
“唔......“
灵气入体的感觉既痛苦又舒爽，像是有无数细小的冰针扎进毛孔，又迅速融化成清凉的溪流，沿着经脉流淌。
苏沉咬牙坚持，按照小周天路线引导灵气运行。
一圈、两圈、三圈......
灵气运转越来越顺畅，最终在丹田处汇聚，形成一团薄雾状的蓝色气旋。
“引气入体成功。“
“当前境界：练气初期“
“混沌道种成长度：5/100“
苏沉睁开眼，发现洞外已经泛起鱼肚白。
他居然修炼了一整夜！
更神奇的是，不仅没有丝毫疲惫，反而精神奕奕，五感都变得敏锐了许多。
“不错。“
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洞口，逆光中看不清表情，“比我预计的早了三个时辰。“
苏沉连忙起身行礼，“多亏前辈指点。“
老者摆摆手，“别急着高兴。练气期不过是修真的门槛，连入门都算不上。“
他转身走向石桌，从底下拖出一个木箱，“既然你已引气成功，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了。“
箱子里是一套灰色布衣、一双布鞋、一个皮质水囊，以及——
一把带鞘的短剑。
剑长一尺二寸，剑鞘乌黑，没有任何装饰。苏沉拔剑出鞘，只见剑身狭长，通体呈暗青色，刃口处泛着冷光。
“青鱼剑，下品法器。“老者解释道，“适合水属性修士使用。“
苏沉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剑身，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前辈，您为何要帮我？“
山洞内突然安静下来。
老者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因为混沌道种。“
“三千年前，我的师祖曾是道种上一任宿主。“
“他临终前留下预言，当下一次道种现世时，天地大劫将起。“
老者直视苏沉的眼睛，“我需要你变得强大，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灾难。“
苏沉喉结滚动，“什么灾难？“
“现在知道对你没好处。“老者摇头，“先提升实力吧。“
他指了指洞口，“从今天起，你上午练剑，下午读书，晚上修炼。“
“一个月后，我要你达到练气中期。“
苏沉倒吸一口凉气。
据《太虚引气诀》记载，普通修士从初期到中期，至少需要半年苦修。
一个月？
这怎么可能！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老者冷笑：“有混沌道种相助，若一个月还到不了中期，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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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正午时分，青冥崖顶。
烈日当空，苏沉手持青鱼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基础剑招。
刺、劈、撩、挂......
每个动作都要重复上百次，直到手臂酸胀得抬不起来为止。
“手腕太僵！“
老者的藤条“啪“地抽在苏沉手腕上，“剑是手臂的延伸，要像水流一样自然！“
苏沉咬牙调整姿势，继续练习。
汗水浸透了衣衫，在脚下汇成一小滩水洼。
“检测到宿主剧烈运动，是否吸收汗液中的水灵气？“
苏沉差点被这个提议呛到，“......不用了。“
练完剑，下午是文化课。
老者搬出一堆古籍，从《九州地理志》到《百草纲目》，从《基础符箓大全》到《修真界简史》，逼着苏沉死记硬背。
“修真不是光会打架就行。“老者敲着桌子，“丹药、符箓、阵法、炼器，这些常识都可能救你的命。“
苏沉头大如斗，硬着头皮啃这些天书。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引气入体后，他的记忆力明显增强，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但看两三遍也能记个七七八八。
傍晚时分，老者终于放过他，扔给他一个小布袋。
“今天的晚饭。“
苏沉打开一看，是几块硬得像石头的粗粮饼。
“......多谢前辈。“
他默默啃着饼子，突然想起渔村的小芽。自己突然消失，那丫头肯定担心坏了。
“前辈，我能回村子一趟吗？“
老者头也不抬，“想都别想。“
“玄剑门的人正在到处搜查，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苏沉握紧拳头，“可那些村民是无辜的，玄剑门找不到我，可能会迁怒他们。“
老者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倒是有几分侠义心肠......“
他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三两下折成纸鹤形状，对着它吹了口气。
纸鹤竟扑棱棱飞了起来！
“去渔村看看情况。“老者对纸鹤说道，“若有异常，立刻回报。“
纸鹤点点头，从洞口飞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暮色中。
苏沉看得目瞪口呆。
“小把戏而已。“老者不以为意，“等你到筑基期，也能学这种传讯法术。“
一个时辰后，纸鹤飞了回来，落在老者掌心。
他闭目感应片刻，眉头渐渐舒展。
“渔村没事。玄剑门派人搜查过，但没发现什么，已经撤走了。“
苏沉长舒一口气。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他们在村口贴了你的画像，悬赏一百两银子抓你。“
苏沉：“......“
自己这么值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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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深夜，山洞深处。
苏沉盘膝而坐，继续修炼《太虚引气诀》。
有了白天的经验，这次引气顺畅了许多。灵气在经脉中流淌，不断壮大丹田处的气旋。
“检测到宿主主动修炼，经验获取效率提升20%。“
苏沉心中一喜，更加专注地引导灵气。
不知不觉间，他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仿佛灵魂出窍，漂浮在山洞上方，俯瞰着自己的身体。
这种状态下，他能清晰地“看“到体内每一处经脉，甚至能观察到灵气运行的细微变化。
“顿悟状态触发！“
“修炼效率提升300%！“
灵气如潮水般涌入体内，丹田处的气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凝实。
当苏沉从这种状态中醒来时，发现天已经亮了。
更惊人的是——
“境界提升：练气中期“
“混沌道种成长度：15/100“
仅仅一夜，他就完成了普通修士需要半年才能达到的突破！
“不错。“
老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比我预计的还早了五天。“
苏沉转身，正要说话，突然发现老者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色灰败，嘴角带着一丝血迹，胸前衣襟也有大片暗红色，像是......
“前辈！您受伤了？“
老者摆摆手，“无妨。昨晚出去处理了点麻烦。“
他咳嗽两声，从怀中掏出一个沾血的布袋，扔给苏沉。
“玄剑门派了三个筑基期修士来搜查青冥崖，被我解决了。“
“这是他们的储物袋，里面的东西对你有用。“
苏沉手一抖，差点没接住袋子。
三个筑基期！
那可是能御剑飞行的高手，就这么被老者一个人解决了？
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境界？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老者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
“老夫全盛时期，一根手指就能碾死金丹。“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但现在，我的伤势复发了，需要闭关疗伤。“
“接下来半个月，你自行修炼。“
说着，他取出一块玉简贴在额头，片刻后递给苏沉。
“这里面记载了《太虚引气诀》后续功法，以及几门基础法术。你按部就班练习，不可贪多。“
苏沉接过玉简，只觉入手冰凉。按照老者教的方法贴在眉心，顿时有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多谢前辈。“他郑重行礼。
老者点点头，走向山洞深处，突然又停下脚步。
“对了，若半月后我还没出关......“
他沉默片刻，摇摇头，“算了，到时你自会明白。“
说完，老者挥袖布下一道禁制，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苏沉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从此刻起，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