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抉择
灵鹤翩然，身姿优雅地划过天际，却在半途骤然转折，向右方疾飞而去。
陆怀瑜长舒一口气，喃喃自语：“总算不用与陆茗薇打交道了。如此甚好，甚好。”
她嘴角微扬，似有几分庆幸。
一旁的陆鸠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姐，她真的很难相处吗？”
陆怀瑜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陆茗薇性情孤傲冷峻，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行事果断决绝。不过只要你不主动招惹她，她也不会为难你。”
“那你为何还要躲着她？”陆鸠心中暗自思忖，却没有说出口。
似乎是察觉到了陆鸠的想法，陆怀瑜解释道：“想当年，我们年纪相仿。我因有天炀师兄指点，早早踏入练气八层，彼时，陆茗薇艰难晋升练气七层。她外出游历归来便晋升至练气八层。后来得知其父受宗法堂审讯，她怒而闭关，竟又冲破瓶颈达到练气九层。而我……”
说到这里，陆怀瑜面露尴尬之色，眉宇间更添一丝惆怅，“如今依旧停滞在练气八层，无法再进一步。”
难怪呢……
陆鸠闻言，心中顿时明了。
曾经仰望自己的小人物，忽然间一飞冲天，成为自己难以企及的存在，这般落差，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他深有同感地想：若是换做是我，恐怕也会选择避而远之吧！
陆怀瑜继续说道：“她此行的目的，十有八九和我一样，是为家族后辈护道而来。那少女正值练气中期，正是修炼《御兽魂术》的关键时刻。咱们不如暂且潜伏在此，待她们狩猎玄雀归去后再现身。你先自行修炼《月魂凝阴诀》。”
陆鸠点头应允，抬眼望去，只见悬崖之上狂风呼啸，夜幕渐渐降临。
此处正是修炼《月魂凝阴诀》的绝佳之地。
他举目四望，悬崖高耸入云，仿佛伸手便可摘下星辰。
一轮明月悬挂于夜空之中，洒下清冷光辉。
陆鸠连忙收敛心神，盘膝而坐，双手结出“引月印”。
他的思绪逐渐放空，神魂飘荡，默念着心法口诀：
“明月当空照九州，气随心转意如流。”
“吸引清辉归丹田，呼出浊气化尘浮。”
几个呼吸过后，陆鸠只觉柔和的光辉源源不断地注入体内。
吸气之时，外界阴柔之气汇聚于丹田；呼气之际，体内的杂质与浊气随之排出体外。
如此循环往复，一个周天圆满结束。
陆鸠赫然察觉到自身冲破了境界上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屏障。
皓月光辉倾泻而下，太阴之力汹涌涌入体内。
灵识瞬间壮大，犹如江河决堤般奔涌而出。
一切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就这样轻松晋级到了练气五层。
陆鸠睁开双眼，恰好看见陆怀瑜满脸震惊地盯着自己，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真的是金木水三灵根？”陆怀瑜声音有些发颤。
陆鸠摸了摸头，装作憨厚的模样，并未提及吞服寒玉莽蛇胆、练成《寒霜剑气》的秘密。
毕竟，在修行界防人之心不可无，交浅言深更是大忌。
陆鸠思索片刻，决定以曾吞服过重水属性的灵果为借口，来解释《仙鹤神掌》的威力。
至于《寒霜剑气》，唯有死人才能窥其全貌。
“此次晋级，简单得就像喝水吃饭一般。除了《月魂凝阴诀》的助力，丹田中的《寒霜剑气》才是根本原因。”陆鸠在内心总结，“若无《寒霜剑气》打底，《月魂凝阴诀》的修炼效果至少要打个三折。”
陆怀瑜沉默良久，才逐渐恢复平静：“天炀师兄果然慧眼识珠，你确实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反观我这双灵根，倒像是假的一样。或许，我该换个思路。从今日起，我暂时搁置自身修炼，回去后专注于辅导你的修行。看看你到底有多大潜力……”
话音未落，她突然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唉，你怎么可能比得过陆茗薇呢？”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白光，紧接着雷鸣般的爆裂声震彻山谷，瞬间盖过了呜咽的狂风。
陆怀瑜迅速飞上树冠，循声望去。
陆鸠也悄悄跟了上去。
只见火光冲天之中，一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奋力压制身上的火焰。
而稍远处，陆茗薇怀抱着一个僵硬的少女，泪流满面，悲痛欲绝地哀嚎着。
“糟了！那是玄机阁的高手！”陆怀瑜脸色骤变，声音颤抖，“而且是练气九层！”
按照家族规定，此时此刻她理应点燃信号焰火求援。
然而这样一来，必然会暴露自身位置。
陆茗薇虽然天赋异禀，可毕竟刚踏入练气九层不久，斗法经验尚显不足。
显然，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她已经败给了玄机阁的老手。
陆鸠见陆怀瑜呆立原地，忍不住想要催促她赶快逃离。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道光团突兀出现：
【玄机阁供奉之徒江澈，为营救弟弟江浊，早已潜伏于天玑山，试图暗中搞破坏。今夜见一年轻的陆家修士竟是练气九层，如此资质岂能容其成长？于是暗中埋伏，却不料陆茗薇身怀保命灵器……】
紧接着，三个古朴的竹签依次排开：
【上签，点燃陆家的求救焰火，用言语诓骗江澈，为陆茗薇和陆怀瑜拖延时间；富贵险中求，得五阶中品机缘一道，大吉】
【中下签，陆怀瑜六神无主，带其悄然离去，陆茗薇生死有命，虽牵扯到陆家族运，但那与我何干？无机缘，但有因果，恐伤及陆家命数，平】
【下下签，陆茗薇之父陆介，屡次三番为难于我，趁你病要你命，协助江澈击杀陆茗薇，大凶！】
时间紧迫，陆鸠匆匆扫了一眼。
斜眼一瞥，发现陆怀瑜仍旧呆滞不动，似乎正在激烈权衡利弊。
陆鸠心中已有定计。
他迅速从储物袋中取出带有个人标记的求救焰火，以灵力激发。
刹那间，火光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你……”陆怀瑜张了张嘴，随即改口道：“你保重！”
见事已至此，她立刻斩断所有杂念，提剑跃出树冠。
而陆茗薇沉浸在悲痛之中时，敏锐地察觉到身后有一道人影悄然而至，手中灵器散发出凌厉的杀意。
她心头猛然一震，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泪水模糊了视线，但她仍拖着重伤之躯，举起断裂的灵剑格挡。
就在此时，一声熟悉的怒喝响起：“狗贼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