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抗战:穿越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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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泼皮

德化街的“鸿运赌坊”门缝里漏出最后一丝煤油灯光,刀疤脸搓着冻僵的手钻出来,眼角糊着一层厚厚的眼屎。

豁牙阿三和铁头缩着脖子跟在后面,破夹袄的领口用草绳胡乱扎着,风一吹就漏出里头发黑的棉絮——昨夜赌红了眼,他们把羊皮袄押在骰子桌上,这会儿寒气正顺着衣襟往肚皮上贴。

“日他娘,孙寡妇家的烧饼摊该支起来了。”

刀疤脸一脚踢开路边乞丐缺了半边豁口的破碗,肚子叫得比打更锣还响。

跟在后面的铁头突然拽住他,下巴往斜对角油条摊一努:只见穿藏青长衫的卫远正摸出块银元结账,和摊贩老板的对话也被三人听了个清楚。

刀疤脸眯眼细看-只见那人穿了件身藏青色长衫,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光滑中不见一丝褶皱,一双三接头皮鞋被鞋油擦得锃亮。

手中拎着的一个藤箱虽是不大却异常精巧,想来里面定是装了不少值钱物件。

刀疤脸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把输光的怨气搓成阴笑:“这小子出手就是现大洋,八成是哪家大户人家的肥羊。

当卫远揣着那叠零钱拐进西大街时,青石板缝里的冰渣正被朝阳晒出细碎晶光。

卫远全然不知身后三十步外坠着三条影子——只见刀疤脸倒提着个豁口粗瓷碗,缺了半边的碗沿还沾着一层冰茬。

这正是半个时辰前,他们在赌坊门口一脚踢开的物件。

豁牙阿三与铁头则是一左一右错开半步,破棉袄里各别着把打铁铺里摸来的攮子。

“疤哥你瞧,这肥羊看样子是准备往永昌号去了?“

铁头佝着腰往手心哈气,哆嗦着对前面的刀疤脸道。

接连出入三家当铺的卫远,此刻驻足在“永昌号“的鎏金匾前。

玻璃橱窗里摆着瑞士表行的广告画报,摩登女郎腕间的欧米茄金表正指着十点三刻。

正当卫远掂量着要不要进去,斜刺里突然横出个人影来,先是伸手压在他提着的藤条箱上。

随后带着烟气混合着隔夜酒臭味道:

“这位爷,您刚才在摊子上摔了俺们祖传的嘉庆官窑瓷儿,这账怎么算?“

说完刀疤脸不紧不慢地从破袄里掏出那只缺了半边的粗瓷破碗。

卫远刚想开口反驳,只觉后腰骤然一硬,豁牙阿三与铁头袖口里探出的攮子正抵在上面。

卫远这下算是清楚了,这他娘的是遇上碰瓷的了。

他用余光扫过街道两侧,只见原本还算熙攘的人群瞬间在他们四周形成一个真空地带,显然也是发现了他们这里的异常。

只不过大家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远远避开,避免祸及自身。

短暂慌乱过后卫远也冷静下来,原本提着的藤箱往地上重重一墩:“几位好汉怕是认错人了。“

随即不着痕迹地把“电棍”握在右手袖口内,准备应对接下来有可能爆发的冲突。

对于打架这方面卫远倒不怎么在意,毕竟自己除了“电棍”这个跨时代利器之外,真遇到打不过的情况直接召唤“系统”撒丫子跑路就是了。

“错不了,爷们我这双招子亮着呢,打你在吴瘸子那吃饭哥几个就认了出来‘’

刀疤脸的意思很明确,卫远这只肥羊他吃定了。

随即又继续皮笑肉不笑的道:“哥几个求财不求气,少爷若是出钱把这瓷儿买下咱们钱货两清,权当交了个朋友“。

初来乍到的卫远,只想把这批带来的货尽快卖完了事,并不想平生事端。

见刀疤脸这么说,便冷笑问道:“不知道您这口祖传的瓷碗想要卖个什么价啊?”

“不多,一口价五十个现大洋!”

刀疤脸顿时来了精神,眼神里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贪婪之色,伸出手掌比划出一个五的手势。

“多少?五十个现大洋?”卫远听完差点给被气乐了,心想这几个泼皮真拿自己当棒槌了。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银元还是非常坚挺,五十现大洋够买五亩上等水田了,一般家庭一辈子都未必能存够50块现大洋。

见对方狮子大开口,卫远也不准备和对方客气,讥笑道:

“爷们——就你手里这口破碗说是嘉庆官窑?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要不咱找号里掌柜的掌掌眼,倘若掌柜的说是嘉庆官窑,我按市价三倍赔你!”卫远说完把手指向一侧的“”永昌号”。

刀疤脸闻言不禁一愣,原本以为面前这小子是个初哥,没成想刚刚那几句话倒像是个老江湖。

眼看聚拢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担心把小鬼子招来的刀疤脸也顾不得其他。

猛地向前一步伸手抓着卫远衣领,压低嗓子喝问:“是拿五十块现大洋平事,还是要哥几个给你放放血?“

眼看一场武力冲突无可避免,还未等卫远发作,身后“永昌号”店内反而先是传出一声喝骂声。

“李疤瘌,你狗日的又在这给老子惹事?”炸雷般的喝骂声惊得刀疤脸手一哆嗦。

伴随着“啪嗒”一声脆响,原本用来敲诈卫远的破碗也被摔了个粉碎。

棉布帘子哗啦掀起,永昌号掌柜王世昌握着杆黄铜烟袋踱出门槛,深灰绸缎马甲前襟别着金表链,袖口露出半截瑞士梅花表。

单从穿着和气质上来看卫远就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

王世昌先是“吧嗒”抽了口手中的黄铜烟袋,这才抬眼看向街心的卫远几人:“李疤瘌,上个月十五你老娘跪在柜前求我作保时,可不是这般威风。“刀疤脸攥着卫远衣领的手赶紧松开,满脸谄媚:“表...表叔您听我说......“

“谁是你表叔!“

王掌柜突然沉了脸,原本“吧嗒”抽着的烟袋杆也重新收回手中。

“上月你带人讹山西布商,害得赵当家赔出去三十匹东洋布。要不是我从中说和,你狗日的早被丢在城西乱葬岗了......”

王掌柜烟袋锅子往西街方向虚指,三个泼皮齐刷刷打了个寒颤。

瞥了一眼三人后,王掌柜又继续道“上月你媳妇抱着孩子来店里,说家里断炊三天。“

说着王掌柜从身后伙计手里接过一个蓝皮账簿,翻开后指着其中一页。

“借了了二十斤棒子面、半斤粗盐,说是等你在码头找到活计就还,你就是这么在码头找活的?”

“前街刘记成衣铺前天晚上走水,是你晚上带人放的火吧?“

王掌柜突然合上账本,目光刀子般剐过李疤瘌的脸。

“刘掌柜今早来铺子,说找了警察局的关系,这事和你没完“

李疤瘌喉结滚动两下:“表叔,我这两天就把粮食钱......“

“钱的事另说。“王掌柜又吧嗒了口烟。

“你娘上礼拜咳血,抓药的钱还是从柜上支的。“

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银元:

“去仁寿堂把川贝枇杷膏抓来,别让我再瞧见你在街面上耍混,剩下的钱留着出去躲躲吧。“

随后重重的叹气一声,也不再理会“李疤瘌”几人。

转头对一旁的卫远抱歉道:“家门不幸,给先生添麻烦了”并朝店内对卫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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