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的开始

小女孩的离世对阿言打击很大。接下来的几天，他把自己关在医院里，连晨跑都取消了。我每天给他发消息，但他回复得很简短。

直到周五晚上，我终于在深夜食堂等到了他。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下巴上有青色的胡茬。

“对不起，“他坐下时低声说，“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我摇摇头，把一碗热腾腾的海鲜粥推到他面前：“先吃饭吧。“

他机械地舀了一勺粥，却迟迟没有送进嘴里。我注意到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阿言，“我轻声说，“要不要聊聊？“

他放下勺子，望向窗外。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通明，却照不亮他眼中的阴霾。

“那天手术，“他的声音很轻，“我明明已经把她救回来了。可是半夜突然出现并发症......“

我看见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指节发白。

“你知道吗，“他继续说，“她临走前还跟我说，等病好了要去学跳舞。她最喜欢看苏雨跳舞的视频......“

我握住他的手，发现冰凉得吓人。

“这不是你的错，“我轻声说，“你已经尽力了。“

他摇摇头：“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她的并发症，如果我能......“

“阿言，“我打断他，“你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减肥不是为了取悦别人，而是为了让自己更健康、更快乐。当医生也是一样的，你不是神，不能救活每一个人。但你可以帮助还活着的人。“

他愣住了，眼神渐渐清明。

就在这时，苏雨突然推门进来。她穿着练功服，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顾医生！“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有个好消息！“

阿言勉强笑了笑：“什么好消息？“

“我收到国际舞蹈比赛的邀请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我想请你和林姐当我的特别观众。“

我和阿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可是......“阿言犹豫道。

“没有可是！“苏雨斩钉截铁地说，“你救了我的命，让我重新找回了跳舞的快乐。现在，该让我来治愈你了。“

阿言愣住了。我看见他的眼眶慢慢变红。

“好，“他轻声说，“我们去。“

比赛那天，我和阿言坐在观众席第一排。当苏雨出现在舞台上时，我听见阿言倒吸了一口气。

她穿着白色的舞裙，像一只优雅的天鹅。音乐响起时，她开始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与美感。

我转头看向阿言，发现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眼中闪着泪光。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苏雨鞠躬谢幕，突然朝我们的方向挥手。

“这个舞蹈，“她对着话筒说，“献给一位救了我生命的医生。他教会我，健康比瘦更重要，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看见阿言的肩膀在微微发抖。他站起来，朝舞台深深鞠了一躬。

回家的路上，阿言一直很沉默。直到走到医院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

“小满，“他轻声说，“谢谢你。“

我摇摇头：“是苏雨......“

“不，“他打断我，“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月光下，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我忽然感觉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阿言......“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以后，我们一起帮助更多的人，好吗？“

我点点头，感觉眼眶发热。这一刻，我忽然明白，减肥也好，治病也罢，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这个过程让我们遇见了彼此。

深夜的街道上，我们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但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们都不再是孤独的战士。因为有彼此在，每一步都变得温暖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