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倒计时，消失的女儿”
自愿。
这个词像刀子一样扎进祁墨的心脏。小雨从没见过母亲，而那个女人——如果真的是江雨晴，她曾经是妻子的主治护士，小雨出生那天，她也在场。
“查江雨晴的住址，亲属关系，任何可能的藏身处！“祁墨猛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急转冲进学校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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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5明德小学
校长办公室里，值班老师脸色惨白地调出监控录像。
画面里，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站在校门口，穿着洁白的护士服，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睛。小雨看到她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小跑着过去牵住了她的手。
“小雨认识她？“沈昭皱眉。
“不可能。“祁墨的声音沙哑，“除非...“
他的目光落在女人微微抬起的左手上——腕间戴着一块熟悉的银色手表。那是妻子的遗物，三年前和她的尸体一起消失了。
“她在冒充我妻子。“祁墨的指节泛白，“小雨只看过照片，她知道妈妈有这块表。“
沈昭立刻拨通技术科电话：“查全市交通监控，目标女性穿护士服，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可能乘坐白色轿车。“
祁墨却已经转身冲出办公室，直奔小雨的教室。课桌上还摊开着图画本，最新一页画着三个人——爸爸、妈妈，和站在中间的小女孩，三个人手牵着手，笑得灿烂。画纸边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妈妈终于回来了。“
祁墨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他翻开课桌抽屉，里面躺着一个信封，封口用红蜡封着，印着一个精致的娃娃头像。
“祁队...“沈昭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几根金色长发——明显是假发纤维，“走廊储物柜里发现的，还有这个。“
她递过一张对折的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
“祁警官，现在你明白失去至爱的滋味了吗？“
落款处画着一个微笑的娃娃脸，嘴角缝着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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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0废弃玩具厂
根据交通监控追踪，那辆白色轿车最后消失在城北工业区。祁墨和沈昭带着特警队突入废弃的“彩虹玩偶“制造厂时，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乳香和没药气味——和受害者指甲缝里发现的香料成分一致。
厂房中央，一个巨大的展示柜被聚光灯照亮。柜子里，小雨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穿着白色连衣裙，怀里抱着那个陶瓷娃娃，似乎陷入了沉睡。她的嘴角没有被缝合，但脖子上套着一个精致的金属项圈，连接着展示柜顶部的机械装置。
“小雨！“祁墨冲过去，却被沈昭一把拉住。
“有机关！“她指向地面——一圈几乎不可见的红外线光束环绕着展示柜，“可能是压力感应。“
技术员迅速架起设备扫描，脸色越来越难看：“项圈连接着心跳监测仪，如果她的心率超过120，或者有人强行打开柜子...“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祁墨的视线扫过展示柜内部，发现小雨的脚边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上面贴着一张便签：
“播放它，游戏才开始。“
沈昭戴上隔音耳机，小心翼翼地按下播放键。喇叭里传出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机械音：
“祁警官，你毁了我的完美家庭，现在轮到你了。做一个选择吧——“
录音突然中断，厂房另一端的卷帘门轰然升起，露出第二个展示柜。里面跪着一个女人，穿着护士服，双手被红线绑在身后，嘴被胶带封住，正惊恐地摇着头。
祁墨的瞳孔骤缩——那是真正的江雨晴！
录音继续播放：“一个是害死你妻子的帮凶，一个是无辜的女儿。你只有三分钟，救一个，另一个就会...“
机械音发出一声诡异的轻笑，随后是倒计时的滴答声。
展示柜顶部的机械臂突然启动，两把锋利的裁缝剪刀缓缓降下，分别悬在江雨晴和小雨的头顶。
“拆弹组！“祁墨怒吼。
“来不及了！“沈昭盯着扫描屏幕，“剪刀连接着独立计时器，两分五十秒后自动落下！“
江雨晴疯狂挣扎，眼泪浸透了胶带。小雨却依然沉睡，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祁墨的目光在两个展示柜之间来回移动，额头渗出冷汗。三年前的选择再次浮现在眼前——那天晚上，妻子打来电话说身体不适，他却因为追查“玩偶师“案没有及时回家...
“祁队...“沈昭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后墙通风管有近期开启的痕迹，凶手可能还在厂房里！“
祁墨的视线突然落在小雨怀里的陶瓷娃娃上。它的眼睛...刚才有这么大吗？
几乎是一瞬间的本能反应，他扑向沈昭：“趴下！“
“砰！“
娃娃的头颅炸开，无数细如牛毛的钢针四散射出！祁墨感到肩膀一阵刺痛，但顾不得检查伤势，因为他看到展示柜的玻璃上出现了裂缝——
倒计时：00:58...00:57...00:56...
钢针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祁墨的后背扎进三四根，尖锐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沈昭迅速翻身而起，拔枪对准展示柜——陶瓷娃娃已经碎裂，但小雨依然沉睡，仿佛被注射了镇静剂。
“祁队！“沈昭扯下自己的外套，迅速拍掉他肩上的钢针，“针上有东西！“
祁墨低头，看到针尖泛着诡异的蓝色——和教堂忏悔室发现的毒剂一致。他的左臂已经开始发麻，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
00:45...00:44...
江雨晴的展示柜内，剪刀又下降了一寸，锋利的刀尖几乎贴上了她的发丝。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拆弹组还要多久？“祁墨咬牙问道。
“至少五分钟！“沈昭快速检查着扫描仪，“剪刀的机关是独立的，必须手动解除！“
祁墨的目光扫过厂房。凶手不可能只留下一个死局——他想要的是折磨，是让祁墨亲身体会“选择“的痛苦。
“找找看有没有控制装置！“他强撑着站起来，左臂已经失去知觉，“凶手一定留了'游戏规则'！“
沈昭迅速奔向展示柜后方，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个老式音乐盒。盒盖上刻着一行小字：
“真相换一条命。“
她掀开盒盖，里面是两把钥匙，分别标着“1“和“2“，下面压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江雨晴站在医院走廊，手里拿着一份病历，神情慌张。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她改了药剂量。“**
祁墨的血液瞬间凝固。三年前，妻子因“突发癫痫坠楼“结案，但尸检报告里，她的血液中药浓度异常的高......
00:30...00:29...
“祁队！“沈昭将钥匙递给他，“只能选一个！“
祁墨的视线在江雨晴和小雨之间来回移动。江雨晴似乎认出了照片，她疯狂摇头，眼神哀求。而小雨依然安静地睡着，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知觉。
“钥匙1是停止小雨的倒计时，钥匙2是江雨晴的。“沈昭的声音紧绷，“但音乐盒只能启动一次......“
00:15...00:14...
祁墨突然抢过沈昭的配枪，对准音乐盒连开三枪！
“砰！砰！砰！“
音乐盒炸裂，整个厂房的灯光骤然熄灭。下一秒，应急灯亮起，所有机械装置的运转声戛然而止——两把剪刀悬停在最后一厘米处。
“你......“沈昭震惊地看着他。
“游戏规则是假的。“祁墨喘着粗气，“凶手根本不想让我选......他想让我崩溃。“
他踉跄着冲向小雨的展示柜，用警棍砸碎玻璃，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抱出来。小雨的呼吸平稳，但手腕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她被注射了镇静剂。
沈昭则解救了江雨晴。刚撕下胶带，江雨晴就崩溃地哭喊：“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只是......只是按吩咐调整了剂量......“
“谁的吩咐？“祁墨猛地转身。
江雨晴的嘴唇颤抖着，刚要开口——
“嗖！“
一支弩箭从黑暗中射来，精准地穿透她的喉咙。江雨晴瞪大眼睛，鲜血喷涌而出，她指着厂房二层的阴影处，然后重重倒地。
“二楼！“沈昭立刻拔枪射击，但黑影已经消失。
祁墨将小雨交给赶来的医护人员，和沈昭一起冲上铁楼梯。二层堆满了废弃的玩偶零件，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瘆人。角落里，一台老式投影仪还在运转，墙上投着一行血红的字：
“你救了女儿，但真相永远埋葬了。游戏继续，祁警官。“
投影仪旁，放着一个精致的音乐盒。沈昭小心地打开它，熟悉的旋律响起——是《天鹅湖》的主题曲，妻子生前最爱的曲子。
盒底藏着一张照片：年轻的妻子躺在病床上，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床边，手里拿着注射器。照片只拍到男人的半边背影，但他露出的右手腕上，戴着一块独特的金色手表——表盘上刻着“To J， forever“。
祁墨的呼吸停滞了。
这块表，属于三年前负责妻子产检的妇产科主任，蒋天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