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执棋者

新加坡滨海湾的夜色如墨，霓虹灯在雨后的街道上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沈嘉诚站在落地窗前，手中握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映着窗外的城市灯火。三个月了，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暗河“覆灭，雨漫手腕上的基因锁解除，沈耀华的幽灵似乎也随着阿尔卑斯山的爆炸彻底消散。

可今晚，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加密信息。

「游戏尚未结束，沈先生。棋盘已重置，棋子也已就位。你准备好迎接下一局了吗？」

信息末尾附着一张照片：雨漫在学校的操场上奔跑，而照片的角落，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她，手腕上隐约可见蛇形纹身的反光。

沈嘉诚的指节泛白，玻璃杯在他掌心发出轻微的碎裂声。

“苏芮。“他按下耳机的通讯键，声音低沉如冰，“我需要你立刻过来。“

半小时后，苏芮推门而入，短发还滴着雨水。她一眼就看到了沈嘉诚桌上摊开的照片，眉头瞬间拧紧。

“这不可能。“她抓起照片，指尖在蛇形纹身上摩挲，“‘暗河’的核心成员已经全部落网，剩下的都是外围小角色，不可能还敢靠近雨漫。“

“除非我们漏掉了什么。“沈嘉诚调出全息投影，上面是国际刑警提供的“暗河“组织架构图，“所有高层要么死亡，要么在押，但这个人——“他指向照片角落的模糊身影，“不是名单上的任何一个人。“

苏芮沉默片刻，突然调出一段监控录像：“你还记得维克多·莱恩吗？‘红房’的首脑，上次在赌船上逃脱的那个。“

画面中，维克多站在某个地下拍卖会的角落，正与一名戴面具的男子低声交谈。而那名男子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蛇形戒指——和李兆年、安娜·吴的如出一辙。

“‘暗河’的创始人不止沈耀华一个。“苏芮的声音紧绷，“我们一直以为他是唯一的首脑，但如果……从一开始，这个组织就是由多人共同掌控的呢？“

沈嘉诚的眼神骤然冰冷。

翌日清晨，新加坡金融管理局。

沈嘉诚以董事长的身份调阅了近三个月全球异常资金流动的报告。数据庞大繁杂，但一个规律逐渐浮现——某些看似无关的交易，最终都汇入了同一个离岸账户，而账户的注册人赫然是“林世杰信托基金“。

“林世杰？“夜枭嚼着口香糖凑过来，“他不是早就死在李兆年的算计里了吗？“

“但他的女儿还活着。“沈嘉诚调出林玥的资料，“她在‘暗河’覆灭前突然出现，给了我们那个象棋盒。“

苏芮迅速黑入金融系统，追踪资金的最终流向：“这笔钱最后进入了南极科考站的某个私人账户……等等，科考站？那不是我们炸毁的沈耀华基地所在地吗？“

三人对视一眼，寒意顺着脊背攀升。

瑞士，楚格州地下数据中心。

林玥站在环形控制台中央，全息投影在她周围流转，显示着全球各大金融市场的实时数据。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某条曲线，纽约证券交易所的某支股票瞬间暴跌7%。

“沈嘉诚比我们想象的敏锐。“她对着阴影中的男人说道，“他已经查到资金链了。“

男人低笑一声，从黑暗中走出。他穿着考究的西装，面容隐藏在面具之后，唯有右手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泛着冷光。

“让他查。“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机械的嘶哑，“沈耀华死了，维克多也死了，但‘暗河’永远不会真正消失。我们只需要……换一个执棋者。“

他按下控制键，屏幕切换成雨漫的实时监控画面。小女孩正在教室里画画，而她的同桌——一个金发男孩——袖口隐约露出蛇形纹身的边缘。

“毕竟，“男人轻声说，“血脉的传承，从来都不止一种方式。“

新加坡，圣乔治国际学校。

沈嘉诚站在校门外，雨漫蹦蹦跳跳地扑进他怀里。

“爸爸！今天我们画了未来想成为的人！“她举起一张蜡笔画，上面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高楼顶端，脚下是整个世界。

沈嘉诚的血液瞬间凝固。

画作的角落，用铅笔轻轻写着一行小字：「王冠的重量，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