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阵法杀敌
再度穿过上方石壁，便来到了一个隐秘暗室内。
稀碎杂乱的墨黑石块散落在地，看似乱成一团却富有特殊韵律，它们伴随着地上画出的白线，以及数个阵盘组成了一套完整的阵法。
在阵法中央，还盘坐着一个人形男童。
陆羡眼神一凝，才发现男童并非是活物，其人通体用木材制成，被水泡的红黑沉重。
这是个傀儡。
“青姑姑，白娃娃。”
“一蹦一跳进门啦！”
木头搭成的嘴里，发出不蕴含丝毫感情的机械之声。
“青姑姑，白娃娃。”
“一蹦一跳进门啦！”
男童口中重复着这一段话。
同时摆动着地上的阵石，似乎是在操控阵法，但手臂动作却十分机械，只会简单的重复几个动作，木头制成的关节发出“咯吱”响声。
且仔细观察一阵，便能发现男童挪动阵石的动作愈发吃力。
似乎受到了某种阻碍。
“青姑姑，白娃娃。”
陆羡面带戒备的观察片刻，心中确信这男童操控的，就是外面挡住灵脉入口的阵法。
然后神魂钻进其中。
“青姑姑，白……”
“白、白……”
男童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羡仔细观察着傀儡的内部构造，复杂的纹络晦涩难懂，但若是悉心观察运作原理，便能一点点渗透。
虽是傀儡，却是依旧遵循着最基本的人体运转方式，对于其他水族妖兽来说或许很难懂，但对于本就是人的陆羡来说，自是轻而易举。
当然，或许也是男童傀儡整体构造不算复杂，动作机械重复的缘故，陆羡很快就掌握理解。
试着动了动左手掌的一根手指。
咯吱——
成功掌控。
外界。
在章高的不断破解下，石壁接连闪烁，随后竟然“噗嗤”一声。
阻挡路线的石壁褪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黑黢黢的洞口，内部一片漆黑，似乎少了些什么。
少了先前的翠绿荧光。
“成了！”
章高表面自信一笑，“阵法已被我悉数掌握。”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阵法并非是被破解，而是在破解的过程中，突然诡异的失效。
他也没有掌控阵法。
“按照约定，由我一脉先行进入……”
但就在此时。
轰隆！
看似平静的洞穴内，突然爆发出巨大烟尘，瞬间蔓延出洞，将附近的大半条沟壑都弥漫！
所有妖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诞生灵觉的蜕凡境，被阻挡视线后无异于是个瞎子，连周围半丈距离都看不清。
周遭水域剧烈波动，一根根骨刺从洞穴内射出，无差别的攻击着所有妖！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你他娘的这就叫悉数掌握了？”
泥水沙尘之间，一条被骨刺贯穿鱼鳍的蜕凡九层鲨鱼暴怒开口。
要不是眼睁睁看着一条章鱼，同样被骨刺贯穿脑袋身体，分尸横死当场后，他真要怀疑是是不是那章高下的黑手！
“我！”
章高百口莫辩，接连闪躲骨刺，却依旧被扎中了一条触手，并将其截断！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相较于其他妖，他面对的骨刺多了几倍不止。
宛如洞穴内的阵法有灵智，在特意针对他一般。
“你怎么还不醒？！”
青道鱼尾卷着赤须龙鲤，吃力的在泥水间闪躲着骨刺，心中已打算直接掉头离去，彻底放弃此次的争夺。
但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陆羡那沉稳自信的声音：
“别动。”
青道为之一怔，随后便见从洞穴内穿出的骨刺竟纷纷主动避开了他，站在原地不动便能安然无恙！
“先别打退堂鼓，还有机会。”
陆羡恢复如常，目中精芒闪烁片刻。
随后在青道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他毅然决然的钻入泥水沙尘之间。
陆羡走位精巧绝妙，如若预判般的躲避着骨刺，同时通过洞穴内操控的男童傀儡，确定了那三只未死的章鱼的方位。
先选最弱者。
“你……好机会！”
蜕凡五层的黄章鱼见到陆羡出现在眼前，顿时大喜过望。
心道俞蒙师兄苦求你良久，若是能趁机击杀立下大功，那日后便能道途坦荡资源不愁！
“乖乖束手就擒，若是小爷我高兴了，说不定还会给你个痛快。”
黄章鱼看着眼前的陆羡，虽然还算镇定，但眼底却带有难以掩饰的慌乱。
应是被这突发情况吓破了胆，果然是苟且之辈，哪儿里比得上俞蒙师兄。
黄章鱼大喜，自觉拿捏住了陆羡，再加上天生的种族生物链压制，让他防备心大降。
“乖，来！”
黄章鱼笑眯眯的用触手缠绕住了陆羡，后者剧烈挣扎，却挣脱不得。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黄章鱼缠到腹部柔软之处。
“你看我像什么？”
紧贴腹部的陆羡发出闷闷的声音。
“像什么，你一条鲤鱼还能像……”
黄章鱼为之一怔，调动吸盘触觉去感知，同时低头看去。
触手紧紧抱在怀里的，哪儿里是什么赤须龙鲤，分明是一个长满尖利刺头的骨刺！
幻术？！
黄章鱼心神大骇，急忙想将骨刺丢出，却见两颗水蓝珠子飞来，只是轻轻的打在了怀里骨刺上。
噗嗤——
骨刺尖端深深的扎进了他脑袋，散落出大片大片的墨汁，很快就和浑浊泥水混淆。
又一颗水灵珠不知从何飞来。
将黄章鱼整个身体都炸了个稀巴烂，只剩下几条触手在地上无力的扭动，却也很快就没了声息。
“还剩两个。”
陆羡话语无情。
旋即张嘴一吸，全力施展吐息法，将这头章鱼所有血气炼入体内。
蜕凡三层的修为开始稳步上升。
陆羡鱼尾摆动，同时身上彩鳞折射，天赋催动的他完美的融入了环境。
变成了穿行于其中的一根骨刺。
彩鳞折射初显威。
“这……”
追寻陆羡而来的大师兄青道，在看见满地的章鱼碎块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而且他已经发现，自己游到哪儿边，哪儿边的骨刺便会主动避开。
偌大个烟尘弥漫之地，其余两脉唯恐避之不及的骨刺屠宰场，竟是被他如入无人之境，来去自如。
“这都是陆羡做的？”
青道心神俱震，心中对于蟹将懦弱无能的刻板印象开始逐渐改观。
仔细想想才发现，自从陆羡杀了乌鲶之后，不论是性格还是行事手段，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甚至还多出了一些诡谲莫名的能力。
“莫非他以前是在藏拙……”
青道深吸几口气，心中情绪甚是复杂。
从现在来看，陆羡不论是杀敌还是办事，都是言出必行，雷厉风行，而且杀伐果断。
想起先前对于陆羡所说的一些话语，心中不免生出些许惭愧。
师父让陆羡一同前来，这个选择无可置疑。
若没有带上陆羡，他一样会被阵法阻拦在外，被章高威胁权衡过后，大概率也是选择离去。
而现在。
被他瞧不起的陆羡，化身为了猎杀者。
猎杀着境界远远高于他自身的水族。
没有丝毫急促慌乱，冷静熟练的像个身经百战的老手。
意识到这一点后。
青道那久久无法平静的内心，发生了某些剧烈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