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动手
营帐内。
周辉脱掉官袍,洗漱后便早早上床:“唉,这没女人的晚上,难熬啊!”
史璇侍立一旁,低声道:“大人,那俩人如今正宿在帐外,要不....”
他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
周辉摆了摆手,冷笑:“不急这一时。”
他往后靠了靠,慵懒地说道:“我那同窗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故意介绍个妙人与我,能安什么好心?”
“大人的意思是?”
“这里离安平县太近啦。”
“属下不明白。”
周辉叹了一口气,直接把话挑明:“他这是在给我下饵。只要我对外面那两个人动手,姓王的必然以此为由上书弹劾。”
“原来如此。”
“我跟他斗了那么多年,他什么心思,我还能不清楚?明个你安排几个人绕到后面,把探哨的先杀了,回头再劫人。这次我要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大人深谋远虑,属下倾佩。”
周辉一脸得意:“哦,对了。你替我吩咐下去,明早四更启程,让他们少喝点,早点睡。”
“为何要四更启程?”
“你忘了,前面还有一队女镖师呢!你们跟我那么多年,忠心耿耿,劳苦功高,本官可是都记在心里。”
“嘿嘿,还是大人想得周到。大人之恩,属下没齿难忘。”
.....
“一起睡?”费子骞挑了挑眉,语气略带轻佻,“你不怕我直接把你吃了。”
陈璃月顿时羞红了脸,呢喃道:“不行的啦。”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费子骞预料。按理,她应该欣然接受才对。
“怎么就不行了?”
“我还没测灵根呢。”
“这跟测灵根有什么关系?”
“嗯....这属于道宗的隐秘,我告诉你,你不要说出去啊。”陈璃月语气略带恳求。
费子骞有些好奇:“好,我不说。”
“道门七品叫筑基。道门主修元神,讲究天人合一。一旦有了身孕,神魂便散了,终身无法踏入筑基境。”
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与我扯谎。
费子骞恍然:难怪许多修道之人终身没有道侣,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陈璃月伸出柔荑搭在费子骞手上,面颊绯红:“若是测不出灵根也就罢了。若是测出灵根....这是爷爷多年的心愿,我.....”
费子骞嘴角一抽,心说:我要是饿了,你还真喂是吧?
他伸手揉了揉陈璃月的螓首:“回去睡觉吧,咱一起睡。”
陈璃月愣了愣。
“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哦.....”
.....
时至四更,费子骞的修炼被营帐内的动静打断。
他睁开眼,发现周辉一行人天还没亮就准备起行。
‘这么早?我还想着赶他们前面呢。’
费子骞回头,将帘子掀开一道缝,只见陈璃月正在酣睡,口水都流到坐垫上了。
他将帘子放下,摇了摇头:罢了,反正也不急,慢慢赶路吧。
待到东方微熹,车厢内方才响起陈璃月的哈欠声。
费子骞此刻已经找驿卒要了点热水,洗漱完毕了。
见到陈璃月从车厢内出来,便招呼道:“活动一下再走吧。”
“嗯。”
陈璃月亦是洗漱一番,舒展舒展筋骨。
蓦然,她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们怎么不见了?”
俄顷,陈璃月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正待言说,却被费子骞打断:“他们四更天就上路了。”
“啊?”不是你把他们杀了吗?
陈璃月瞠目结舌:“他们这么早上路作甚,赶着投胎呢?”
费子骞耸了耸肩。
这我怎么知道?
俩人吃饱喝足后,方才驾着马车上路。
正午时分,陈璃月探出头来,嚷嚷着要停车吃饭。
费子骞一把将她摁了回去:“里面躲好,来客人了。”
他并没有使用弓箭,而是将背在身后的冰雷棍握到手中。
陈璃月不明所以,正准备开口询问,却见费子骞纵身一跃,立于车厢之上。
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传来,陈璃月看到四骑蒙面人迅速接近,吓得花容失色,即刻缩回车厢。
来人没想到费子骞会这般行事,但也没多想。
以四敌一,优势很大。
费子骞待到四人靠近,便朝着四人纵身一跃。
人马交错间,费子骞冰雷棍挥舞两下。待到落地时,四人纷纷从马上跌落。
俩人抽搐,俩人颤栗。
马车在前方停了下来。
陈璃月小心翼翼的探出螓首,却发现费子骞已经将来人全部干翻在地。
她心中一喜:他好像比之前更强了。
费子骞提着冰雷棍来到四人面前,扯下其中一人蒙面巾,冷声道:“果然。”
他动手前就有猜测,怀疑这四人是周辉着人假扮的。
寻常山匪劫人,有蒙面的必要?
四人一时间动弹不得,知道这次撞上硬茬,纷纷开口求饶。
费子骞懒得理会,将冰雷棍收起,又将四人随身佩刀尽数没收。
眼看他提着刀离开,四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人还在就行,刀没了便没了。
谁曾想,费子骞才走了两步,突然把四把刀往天上一抛:“还你。”
四把刀在气机指引下,精准贯穿四人心脏。
费子骞头也不回的离开,滴血未沾。
“他们是谁?”
“几个山匪罢了,不必在意。”
费子骞驾着马车继续赶路,彷佛刚刚无事发生。
见他如此淡定,陈璃月也随之心安。
她每年都要在这条路上往返几次。
近些年常常遭遇山匪,每次经历皆是提心吊胆。护卫们费了好大劲方才能够保她周全。
此番再次遭遇山匪,费子骞只是一招便将山匪尽数剿灭,真是令人心安。
想到这,陈璃月只觉自己脸颊滚烫。
费子骞靠坐在车厢上,脸色略显阴沉:姓周的还是选择动手了。希望这次能给他教训。
只是杀几个护卫,不算什么事。
若是姓周的还不打算收手......那我只能把你杀了,然后进白石山脉避祸。
日渐西垂。
周辉一行人赶了一天路,前没追上女镖师,后没等来四名手下。
“怎么还没回来?”
周辉有些烦躁。
不知为何,他今天右眼皮跳个不停。
所谓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这右眼皮跳个不停,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行进间,身后一辆马车缓缓接近。
史璇脸色一沉,朝着车厢禀告:“大人,他们栽了。”
周辉以拳击掌:“我说今天为什么右眼皮跳个不停,原来应在这里。”
“大人,看来那小子不是普通的猎人,很可能是一个武者。”
“我就知道那姓王的没安好心。原来在这等我呢!”
“大人,要不我亲自出马?”
“免了。你不能随便离开我身边。这小子等我到了京城再慢慢收拾。”
一行人继续向前。
见费子骞没有靠近,依旧与他们保持一里距离,周辉几人心中稍安。
他们现在最怕的,就是费子骞找他们玩命。
大道两旁山壁渐陡,宛如一个葫芦口。
一行人立于峭壁之上,弓箭引而不发,静静地注视猎物步入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