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刘备,从赴任安喜县尉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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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三封书信

陈图提笔将文书起草,完毕送到张纯案前。

张纯审阅一遍,郡守大印重重一盖,随后唤来府吏,令其快马送往安喜。

府吏领了文书刚走,后脚便有看门的府卒来禀,钜鹿田氏携礼前来拜谒。

张纯闻言,眉头微沉。

钜鹿田氏,冀州名门之一。

党锢之前活跃于政坛,族中子弟出官入仕者不在少数。

党锢之祸以后,田氏受到宦官排挤打压,不得不退出朝野,渐渐偃旗息鼓。

纵使如此,也绝非一般小门小户可比。

张纯起身踱步,颔眉暗忖,我与田氏往日并无交集,平白无故,怎会遣人来我这里?

须知道,对于他这样的豪族出身,且靠捐钱谋取来的职位,士族多为不屑。

在世家眼中,豪族不过是运气稍好的暴发户而已,与它们这些历经岁月洗礼、如今仍旧屹立不倒的世族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张纯同样清楚这些世家老爷瞧不上自己,但治理地方光靠他一个外乡人可不行,须得有世族帮衬才能把地方经营好,故而哪怕是热脸贴冷屁股,他也积极主动地与本郡世族示好。

此番田氏主动携礼前来,必是有求于我,十有八九是有田氏子弟在我手下为官,想为以后铺路……

张纯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可能。

否则,没必要这么大老远的跑这一趟。

“府君,人既然来了,总归是要见一见的。”

陈图从旁建言,且田氏在冀州颇具名望,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与其交恶。

这个道理张纯明白,遂遣人将其请入堂中。

片刻过去。

一名身穿曲裾深衣,约莫四十出头的墩儒男人走了进来,看向正坐于堂的郡守拱手揖礼:“末学之士田礼,见过府君。”

张纯起身回礼,表现得尤为热忱:“哎呀呀,原来是田兄亲至,快请落坐!”

田礼顺着话语坐下身来。

一番寒暄客套过后,张纯进入正题:“不知田兄此番来我中山,所为何事?”

田礼从怀中取出帛书,双手奉上:“奉家主之命前来,有书信一封,请府君过目。”

张纯接来看过,眉头不由皱起。

信文中对于田家子弟只字未提,反倒在为毫无瓜葛的刘备开脱,希望能看在田氏的面子上,宽恕刘备鞭笞督邮的罪过。

并且奉上薄礼一份,以示友好。

看完书信,张纯皱住眉头沉默良久。

倘若仅仅只是打了一顿,看在田氏的面子上,自己退一步,这事就算过去了。

偏偏常泰死了,若不发声,以后还有谁肯为自己竭心尽力?

张纯不好明言,主簿陈图会意,从旁说明原委。

督邮死了!

听得这个消息,田礼很是惊诧。

此事他全不知情,侄儿田平在书信中只说刘备将常泰吊起来打了一顿,可没说将人打死!

督邮乃郡守亲信,闹出人命,这下不好办了……

田礼面色沉凝,不觉压低了眉头。

不好办,不代表不能办。

只是,为了一个素不逢识的刘备,是否值得花费这么大的代价。

尽管侄儿将此人夸得天花乱坠,但真假与否还有待验证。

就在此时,门前府吏再次来禀,府外有名骑奴要见郡守。

“可知对方身份?”

既是骑奴,必有主家标志。

府吏如实以答,无极甄氏。

闻听此话,张纯心头一惊。

无极县是中山郡辖下诸县之一,可他这个郡守根本不敢插手当地事务,皆是因有甄家在此。

甄家由来已久,最早据说可以追溯到五帝时代,属帝舜后裔,得姓始祖为仲甄。

历经千百年传承,如今仍旧屹立不倒,亦是中山郡内乃至冀州境内赫赫有名的仕宦家族。

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张纯早就有心攀附,奈何身为家主的甄逸一直在外为官,其主事的一众族老知他是豪族出身,又是买来的职位,更是打心底里瞧不上,根本不予待见。

纵使张纯屡屡登门,可无一例外的,都是碰壁而归。

今日甄家遣骑奴前来,不管是何事情,都必须给他办明白了!

然后趁机爬上甄家这条大船。

张纯心中已然下定决心。

“速速请人进来!”

若非此时田礼在场,需要顾及郡守的身份,否则张纯早就亲自出门相迎。

将人请进府堂,张纯双手合拱,和颜悦色:“尊驾到访,有何贵干?”

身型健硕的骑奴扫视张纯一眼,对于冀州官吏这样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

在甄家他是奴身,出来办事,代表的就是甄家,整个冀州,包括刺史在内,谁人不给几分薄面?

换而言之,他就是甄家的“督邮”。

“家主书信,请府君过目。”

骑奴揭去信筒封泥,从中取出书信,递交出去。

碍于田礼在场,张纯不能失了郡守仪态,压下心头火热,只用眼神暗示,主簿陈图会意,上前接过书信,转呈到张纯面前。

将书信展开,张纯快速浏览起来。

随着书信内容推进,张纯炽热的眼神慢慢暗沉下来。

信中内容大多无关紧要,只有一句点睛,安喜县尉乃心胸坦荡之君子,望郡守加以明鉴。

连甄家也为刘备站台,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张纯沉皱眉头纳闷。

此时,郡内驿曹迈过门槛来见。

“府君,有您的书信。”驿曹双手呈上。

又有我的书信?

张纯心道,今天还真是邪乎。

而且他有种预感,这封信十有八九又与那安喜县尉有关。

书信打开一看,果不其然!

只是相较于田氏和甄家两封书信的旁敲侧击,这封书信尤为直接,没有循序渐进,几乎是从头骂到尾,斥责他任用奸吏,祸害县乡,有负朝廷厚望。

张纯对此很是不爽,心说我好歹也是一方大员,什么时候被这样当孙子骂过?

一看落款署名。

卢植!

张纯瞬间哑火。

想要骂娘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屁股一挪,无力的坐了回去。

坐下以后,张纯怀疑起了人生。

区区一介地方县尉,名声不显,为何就能得到田氏、甄家乃至当朝尚书的庇佑支持,此人到底什么来头!

刘备,刘备……

张纯口中反复呢喃,陡然一道电光掠过脑海:刘!

天子也姓刘!

是了,一定是了!

我早该想到的。

否则,以田氏、甄家的眼界,怎么可能会为一个毫无相干的出面,他们定然是早早就知晓了刘备的身份……

自以为看穿一切,张纯心中大骂起常泰这个蠢货,居然招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还差点将我拖累,真是死有余辜!

回过神来,张纯将手伸向堂外,急切大呼:“快,速速派人把发往安喜的文书追回,我要重新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