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岁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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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陆家客厅的蓝布对峙

第七十三章陆家客厅的蓝布对峙

陆家客厅的水晶灯在天花板投下冷硬的光斑,陆母的翡翠镯子磕在骨瓷茶杯沿,发出细碎的响。林晚秋望着沙发扶手上的蓝布靠垫,针脚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和她在档案室发现的襁褓布残片相比,少了份手作的温度。

“沉舟最近总提起你。”陆母的目光扫过她工装裤口袋的铜顶针,“说你在样品间打版到凌晨,”指尖划过茶几上的“星轨”系列设计图,“可陈氏集团的合作案,”她顿了顿,“需要的是能出入高级场合的设计师,不是总带着缝纫机味道的——”

“伯母,”林晚秋打断她,从帆布包里取出那半幅蓝布,边缘的焦痕在落地灯下显形,“您看这上面的小太阳刺绣,”她指尖划过歪斜的针脚,“是我母亲用1978年的‘星辰蓝’布绣的,”望向陆母骤然收紧的瞳孔,“和您缝纫机抽屉里的襁褓布,”顶针尾端敲了敲蓝布,“来自同一匹布。”

陆母的茶杯在 saucer上晃了晃,翡翠镯子的反光映出蓝布背面的墨迹:“沉舟稳,秋秋安”——正是她母亲的笔迹。林晚秋看见陆沉舟悄悄松了口气,他西装内袋的银顶针在灯光下一闪,与她的铜环隔着三步距离,却像在遥相呼应。

“三十年前,”她展开蓝布,露出中央交扣的顶针图案,“两家父母用半匹布裁了襁褓,半匹布绣了婚书,”顶针划过布料边缘的焦痕,“火灾后剩下的残片,”望向陆母突然发红的眼眶,“现在在我和沉舟手里,拼成了完整的星图。”

陆母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靠垫,那里绣着陆家的族徽——一只展翅的蝴蝶,却比林晚秋设计图上的少了道关键的弧线。“所以你觉得,”她忽然冷笑,“靠几块旧布,就能证明你和沉舟合适?”

“不是证明合适,”林晚秋摸出父亲的铜顶针,内侧的星图与陆母当年的银顶针在蓝布上投下交叠的影,“是证明我们的缘分,早在三十年前就被顶针和蓝布缝在了一起。”她指向陆母身后的老缝纫机,“您的‘飞人牌’78-03号,”顿了顿,“和我父亲的‘前进牌’78-05号,”顶针相触发出清响,“皮带轮上的小太阳涂鸦,”望向陆沉舟发红的耳尖,“是我十岁时画的。”

客厅的座钟突然敲响,陆母的视线落在林晚秋后腰的旧疤上:“沉舟的烫伤在小腿,”她声音发闷,“你的在后背,”指尖划过自己手腕的翡翠镯子,“这样的‘对称’,”喉间泛起涩意,“难道不是提醒你们,”望向蓝布上的焦痕,“那场火本就该是你们的分水岭?”

“不,”林晚秋忽然将蓝布铺在茶几上,焦痕恰好拼成蝴蝶的左翼,“那场火留下的不是分水岭,”她摸出陆沉舟的银顶针,与自己的铜环扣成圆,“是父母用最后半匹布,”顶针划过“∞”符号,“给我们缝的引路线。”

陆母的茶杯重重落在 saucer上,茶水溅湿了蓝布边缘的“顶针为凭”四字。林晚秋看见陆沉舟上前半步,却用眼神制止了他——此刻的对峙,必须由她自己完成。

“我知道您担心沉舟的事业,”她指向设计图上的“荆棘玫瑰”西装,“但这套衣服的内衬,”翻开布料,露出里面绣着的两家顶针图案,“用的是1978年的老粗布,”顶针划过针脚,“能承受五百次洗涤,”望向陆母震惊的眼睛,“就像我们的感情,”喉结滚动,“经得起任何诋毁。”

客厅的风掀起窗帘,阳光穿过顶针环,在蓝布上投出完整的蝴蝶光影。陆母忽然看见,蓝布焦痕的缺口处,不知何时被绣上了新的针脚——是林晚秋用自己的顶针,补上的、属于年轻一代的星图。

“伯母,”林晚秋忽然收起蓝布,声音轻却坚定,“我不会用沉舟的地位证明自己,”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顶针,“但我能证明,”望向陆沉舟镜片后发亮的眼睛,“我们的顶针,”喉间泛起甜,“早在时光里,”顶针相触成圆,“打了个您拆不开的结。”

座钟的余音在客厅回荡,陆母望着眼前的年轻设计师——她的工装裤沾着蓝布毛,顶针尾端还留着新刻的痕迹,却比任何名媛都更有底气。最终,她叹了口气,指尖划过蓝布上的“秋沉”刺绣:“下周陈氏的宴会,”她别过脸,“穿你那套‘荆棘玫瑰’吧。”

离开时,陆沉舟的指尖在她掌心画了个“稳”字——是他们约定的“胜利”信号。林晚秋望着陆家老宅的雕花门,忽然明白:所谓对峙,从来不是用旧物打败偏见,而是让时光的针脚,在两代人的目光里,织出跨越三十年的、关于爱与信任的真相。

而那半幅蓝布,此刻正躺在她的帆布包里,焦痕与新绣的针脚在暮色中发亮——就像她和陆沉舟的感情,带着过去的伤,却永远向着未来的光,在顶针的环扣里,稳稳地,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