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染禁地

林小凡是被冰水浇醒的。腐臭的水流冲进鼻腔，他挣扎着抓住岩缝，抬头看见三对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浮动。湿漉漉的毛发擦过手背，竟是三头长了人脸的山魈。

玉佩贴在胸口微微发烫，这次浮现的是段残缺口诀。林小凡咬破舌尖照着念，掌心突然窜出青色火焰。山魈尖叫着退入黑暗，石壁上却映出更多扭曲人影。

“咕咚“。

有东西掉进水里。林小凡摸到半截腿骨，骨头上还套着青玄宗制式的云纹靴。顺着磷火望去，整条地下河竟飘满修士骸骨，有些骨头上还带着新鲜牙印。

前方传来打斗声，林小凡屏息靠近。王虎手持血刃站在尸堆中，脖颈处鼓起鸡蛋大的肉瘤，说话声像是两个人在同时开口：“...找到那小子...老祖要活的...“

突然有利爪穿透王虎胸膛，黑雾中走出个八尺高的怪物。林小凡捂住嘴——那怪物长着孙长老的脸，下半身却是蜘蛛躯体。

玉佩骤然发烫，林小凡转身要跑，却踩中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看见小芸苍白的脸，少女心口插着半截扫帚柄，手里还攥着块沾血的桂花糕。

“都是假的。“邋遢老头的声音突然响起。林小凡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仍躺在潭边，手里抓着块刻着“芸“字的木牌。潭水倒映出的影子，眉心多了一道金纹。

老者蹲在火堆旁烤山鸡，酒葫芦上沾着新鲜血渍：“禁地幻境专挖人心窝子，你小子居然半刻钟就醒了。“他撕下鸡腿扔过来，“比你爹强。“

林小凡浑身一震。二十年来，他问遍杂役院的老人都说不清自己身世，只道是掌门从山门外捡的弃婴。

“三百年前正魔大战，青玄老祖与魔尊同归于尽。“老头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太极，“玉佩本该镇着魔尊残魂，谁料他亲传弟子起了贪念...“

火堆突然爆起三尺高的绿焰，地面裂开无数血瞳。老者甩出铜钱布阵，林小凡腰间玉佩自动飞向半空。两块残玉合拢的瞬间，他看清魔尊虚影竟与自己有七分相似。

“现在明白了吧？“老者拽着他跳进突然出现的传送阵，“青玄宗养着你，就像养猪圈里藏着把杀猪刀。“

月光重新照在身上时，林小凡发现自己躺在祖师堂前。晨钟恰好敲响，洒扫弟子们像往常一样打着哈欠经过，仿佛禁地中的生死劫难只是场噩梦。

直到他摸到怀里多出的血书——那字迹分明是早已死去的孙长老所写：“药园往东三百步，槐树下有你要的真相。“

挖开潮湿的泥土，铁盒里躺着块留影玉简。注入灵力后浮现的画面，让林小凡如坠冰窟：二十年前的雨夜，掌门亲手将婴儿交给孙长老，婴儿襁褓上绣着血色魔纹。

玉佩突然发出蜂鸣，林小凡转头看见小芸提着食盒站在晨雾里。少女笑靥如花：“小凡哥，我新做了桂花...“寒光乍现，淬毒的匕首已抵住他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