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蝶渊觉醒

江停云跪在磁悬浮平台的残骸上，锁骨处探出的银色神经突触在酸雨中滋滋作响。这些来自母体代码的纳米级触须正贪婪吮吸雨水中的金属离子，将她的痛觉神经与整座城市的生物电网相连。

“体温39.4℃，心率180。”苏见夏的声音从通讯器炸响，“立刻离开辐射区！”

江停云猛地转身，传出神经刺入身旁的混凝土残骸。电流顺着突触传导的刹那，她看到了可怖的全息投影：

二十年前的实验室里，秦月被束缚在产床上，腹部插满管线。苏明远将一管蓝色液体注入她隆起的子宫，胎儿的心跳声竟化作《致爱丽丝》的钢琴旋律。

“那不是音乐...”江停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是基因编码的摩斯电波！”

酸雨突然加剧，地面电路图亮起刺目蓝光。她踉跄着扶住半截钢筋，发现自己的血滴在积水中重组出文字：

母体002号妊娠终止于2003.07.15 23:17

废墟深处传来婴儿啼哭。江停云拔出配枪冲进雨幕，但江停云的视网膜已被强制接入监控网络，神经突触却突然绷直指向城南——她看见城南贫民窟的柏油马路正在融化，包裹着昏迷市民的琥珀状物质中，无数蝶蛹正在脉动，某个蛹壳突然炸裂，少女的脊椎如弹簧刀般弹出，黏连着蓝翅凤蝶的膜翅。

苏见夏的解剖刀刺入服务器机柜的瞬间，苦橙花香混着血腥味喷涌而出。成群的基因编辑蚊虫从散热孔涌出，复眼闪烁着与陈露之子相同的条形码光泽。

“虹膜验证通过。”机械女声突然切换成秦月的音色，“小夏，妈妈一直在等你。”

全息投影在蚊群中凝聚，秦月的虚影轻抚着苏见夏手中的琥珀戒指。戒指内侧的微型芯片突然激活，投射出当年被删除的实验日志：

2003.07.15 23:17

母体002号出现排异反应

胚胎转移至备用载体（警员林卫国之妻）

“林卫国...”苏见夏的刀刃在服务器外壳刻下深痕，“是林雀的父亲。”

你解剖过的每一具实验体...“秦月的程序流下数据眼泪，“都是你的血亲。”

服务器突然过载，基因蚊群组成攻击阵型。苏见夏扯断项链甩向散热孔——吊坠里封存的母鼠胚胎标本渗出蓝色液体。蚊群嗅到气味瞬间温顺，在她面前拼出逃生路线：

——冷库13区林雀遗体

……

特勤队长李锋的防弹衣内衬已被汗水浸透，体温显示器疯狂闪烁：39.9℃。当他举枪瞄准街角的老妪时，枪柄突然长出肉芽状触须，子弹调转方向击穿副手的膝盖。

“清洗...目标...”李锋的瞳孔泛起蝶翼纹路，战术匕首不受控地刺向自己的颈动脉。

而此时的陈露的护士服被酸雨腐蚀成缕，怀中的婴儿正用激光切开下水道铁栅。胎儿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突然发出成人嗓音：“去防空洞，爸爸在等我们。”

当她爬出井盖时，惊恐地发现乳汁变成了蓝色胶质——与当年苏明远注射的基因溶剂完全相同。婴儿贪婪吮吸着，皮肤下浮现出苏见夏的DNA图谱。

蝶母的脊椎穿刺针扎入林雀尸体的骶骨，灰白脑脊液顺着导管流入玻璃舱。舱内悬浮着用自己和林雀基因培育的胚胎，羊水泛着与陈露之子相同的荧光。

“这才是真正的母体...”她将秦月的DNA硬盘插入控制台，防空洞穹顶突然投影出二十年前的画面：

秦月抱着婴儿期的苏见夏，与林卫国的妻子在产房交换襁褓。两个女婴脚踝的条形码一闪而过：

002-α与003-β。

江停云踩着融化沥青冲向防空洞，神经突触在身后拖曳出焦痕。苏见夏的解剖刀贯穿基因蚊群防火墙，刀柄的琥珀碎片与秦月产生量子纠缠。陈露之子眼中射出的激光，在隧道穹顶烧灼出苏明远的遗嘱全息图：

“当双月凌空之时，母体代码将打开进化之门。”

蝶母的脊椎穿刺针扎入林雀尸体的骶骨，灰白脑脊液顺着导管流入玻璃舱。舱内悬浮的胚胎已长出林雀的面容，脚踝条形码闪烁着002-α。

“这才是真正的传承...”她将秦月的DNA硬盘插入控制台，防空洞突然剧烈震动。穹顶投影出苏明远生前的最后录像：

2003.07.15 23:30

暴雨中的苏明远站在低温舱前，怀中抱着两个女婴。“小夏，雀儿，你们会成为新世界不可复制的存在。”

胚胎突然睁眼，手指穿透玻璃舱。蝶母癫狂大笑时，整座城市的实验体同步僵直——陈露怀中的婴儿发出惨叫，苏见夏的戒指迸裂，江停云的神经突触全部指向防空洞。

隧道深处传来蝶母的狂笑，逆向分娩舱的胚胎已长出林雀的脸。江停云举起生物电浆枪，苏见夏却抓住她的手腕，“等等！”苏见夏的解剖刀抵住她后颈，“那个胚胎...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隧道突然被蓝光淹没。陈露之子眼中射出激光，在穹顶烧灼出苏明远的遗嘱：

海水灌入的轰鸣中，防爆门液压声碾碎所有枪响。白大褂纤尘不染的苏明远走出低温舱，腕表定格在2003年7月15日23:17。

“游戏才刚刚开始。”他抬手轻点，隧道墙壁裂开无数培育舱——十万个苏见夏克隆体正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