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医者仁心
1.疫病蔓延
黎明时分，宁语嫣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小姐！不好了！“小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府里又倒下了十几个下人，王妃也染病了！“
宁语嫣猛地坐起，迅速披上外衣。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药味与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仆役，面色青紫，嘴角渗血。
“水井查过了吗？“她一边检查患者瞳孔一边问。
萧景珩从廊下阴影中走出，玄色衣袍上沾着露水：“查过了，不是水源的问题。“
宁语嫣指尖一顿。不是水源，那毒从何而来？她掰开一名厨娘的手，发现指甲缝里残留着淡黄色粉末。
“今早可有人分发过食物？“
管家颤声道：“按例每日卯时发放朝食，今日是...是李嬷嬷带的丫鬟们分的绿豆糕。“
“绿豆糕？“宁语嫣眸光骤冷，“还剩多少？“
当验毒的银针插入剩下的糕点时，针尖瞬间变得漆黑。萧景珩脸色阴沉得可怕：“去把李嬷嬷带来。“
侍卫很快回报：“李嬷嬷...悬梁了。“
2.临时医馆
正午的日头毒辣，宁语嫣在院中搭起简易凉棚。三十多名患者被集中安置，她指挥丫鬟们用醋熏蒸被褥，又让人取来府中库存的甘草、绿豆熬制解毒汤。
“侧妃娘娘...“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拉住她衣角，声音微弱，“奴婢...会死吗？“
宁语嫣蹲下身，轻轻擦去女孩额头的冷汗：“不会，我保证。“
她解下腕间玉镯浸入药汤。没人看见镯子在水底泛起微光，药汁随之变得澄澈透亮。这是她昨夜发现的秘密——这枚神秘玉镯竟能净化毒素。
“王爷。“宁语嫣将药碗递给萧景珩，“请您先试。“
他接过碗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时脖颈处露出一道旧伤疤。不过半刻钟，他眼中讶色渐浓：“头痛减轻了。“
宁语嫣悄悄松了口气。这药里掺了她特制的解毒剂，用的是现代医学配方。
“传令，“萧景珩突然起身，“即日起西院改为医所，所有人听宁侧妃调遣。“
林婉如的陪嫁嬷嬷尖声道：“这不合规矩！一个侧妃怎能...“
“规矩？“萧景珩冷笑，“等王妃醒了，你问问她往绿豆糕里掺砒霜时，讲没讲过规矩？“
嬷嬷顿时面如土色。
3.医术之争
三日不眠不休，疫情终于控制住。宁语嫣正给最后几个患者换药，忽听身后传来讥诮的声音：
“以寒凉之药解热毒，简直胡闹！“
太医院判张大人带着两个学徒站在院门口，满脸鄙夷。他指着木桶里泡着的银针：“还用这等粗劣手段验毒？可笑！“
宁语嫣平静地擦净手：“那依大人之见？“
“当用附子、干姜等温热之药驱散寒毒！“张院判捋着胡须，“年轻人不懂医理就敢...“
“然后让毒火攻心而死？“宁语嫣突然打断，“砒霜遇热毒性倍增，大人行医三十年，连这都不知？“
张院判脸色铁青：“放肆！“
“她没错。“萧景珩的声音从廊下传来，“三年前江南瘟疫，张大人的温热疗法害死七百余人，这事太医院档案里记得清清楚楚。“
张院判顿时汗如雨下。
宁语嫣惊讶地看向萧景珩。他竟连这种事都记得？
“王爷明鉴。“她轻声道，“其实毒已解得差不多了，只是...“
“只是什么？“
宁语嫣犹豫片刻：“我怀疑这不是普通砒霜，里面掺了西域奇毒'朱颜散'。中毒者七日后面色红润如常，实则五脏俱腐。“
萧景珩瞳孔骤缩：“你确定？“
“取铜镜来。“宁语嫣拉过一名看似痊愈的侍女，“对光细看她的瞳孔。“
铜镜反射的阳光下，侍女漆黑的瞳仁里竟泛着针尖大的红点！
4.书房密谈
当夜，宁语嫣被唤至萧景珩的书房。
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她怔住了——四壁书架上摆满医书，其中竟有不少是她曾在现代古籍馆见过的珍本！更惊人的是西墙挂着的人体经络图，标注之精准堪比现代医学教材。
“这些是...“
“先师遗物。“萧景珩点燃青铜灯树，火光映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三年前去世的那位女神医。“
宁语嫣心跳加速：“就是太子说的...'故人'？“
萧景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暗格取出一卷泛黄的画轴。展开后，画中女子一袭素衣正在捣药，腕间一枚碧玉镯与她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宁语嫣声音发颤。
“她叫苏沐，来自异世。“萧景珩指尖轻抚画中人眉眼，“和你一样。“
烛火爆了个灯花。宁语嫣突然发现画中背景里的石台，赫然与玉镯纹路显示的祭坛轮廓重合！
“王爷知道祭坛在哪？“她脱口而出。
萧景珩猛地抬头：“你能看见镯子上的地图？“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
5.正妃发难
“砰“的一声，书房门被撞开。
林婉如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发髻松散，显然是大病初愈。她目光在画轴与宁语嫣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尖笑：“好啊，我当王爷为何偏宠一个侧妃，原来是把您那短命的师父当替身！“
萧景珩脸色阴沉得可怕：“滚出去。“
“该滚的是她！“林婉如甩出一封信，“家父刚送来急报，太子已向皇上进言，说宁语嫣用的邪术治病！太医院联名上书要求彻查！“
宁语嫣心头一紧。在这个迷信的朝代，“邪术“二字足以要人命。
“王爷，“她轻声道，“让我去解释...“
“不必。“萧景珩将画轴重新卷好，“明日宫中有赏花宴，你随我入宫。“
林婉如不敢置信：“您还要带她露面？“
“顺便，“萧景珩冷冷补充，“把王妃私挪府银的证据也带上。“
林婉如顿时面如死灰。
6.宫宴风波
御花园中百花争艳，宁语嫣却如坐针毡。她能感觉到太子探究的目光，以及周围贵妇们窃窃私语中的“妖女“二字。
“宁侧妃。“太子突然举杯走近，“听闻你医术师承异人？“
宁语嫣垂眸：“略通皮毛罢了。“
“是吗？“太子轻笑，“那你可知'心肺复苏术'？“
英语！宁语嫣猛地抬头，正对上太子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时代怎么可能有人知道CPR的英文术语？除非...
“殿下说笑了。“她强自镇定，“妾身只懂些粗浅医理。“
太子正要再言，萧景珩突然插入两人之间：“皇兄对臣妾的侧妃如此感兴趣？“
“二弟多心了。“太子笑着退开，却在转身时低声道，“告诉他，祭坛的钥匙在我这儿。“
宁语嫣浑身发冷。太子竟也知道祭坛！
宴席过半，张院判突然向皇帝进言：“宁氏医术诡异，老臣怀疑她用了巫蛊之术！“
大殿顿时哗然。
“既如此，“皇帝沉吟，“不如当场比试。朕近日胸闷气短，两位各自诊断如何？“
张院判抢先切脉，断言是肝火旺盛，开了剂猛药。轮到宁语嫣时，她注意到皇帝指甲发紫、唇色暗沉，这分明是...
“陛下是否夜间平卧时呼吸困难？“她轻声问。
皇帝惊讶点头。
“请允许妾身按压陛下足踝。“得到准许后，她轻轻一按，皇帝脚踝处立刻出现一个凹陷小坑。
“这是水肿。“宁语嫣斩钉截铁，“陛下患的是心疾，当用丹参、三七等活血化瘀，切忌张院判开的虎狼之药！“
太医院众人大哗，皇帝却若有所思：“三年前，苏沐也是这么说的。“
7.月下交心
回府马车上，萧景珩异常沉默。直到途经一片梨树林，他突然叫停马车。
“下去走走。“
月光如洗，宁语嫣跟在他身后，踩着一地碎银般的落花。
“苏沐是我师父，也是...“萧景珩停在溪边，“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
宁语嫣心头莫名一刺。
“她来自异世，为寻回家之法才接近皇室。“他转身直视宁语嫣，“你呢？你为何而来？“
夜风吹起她的发丝。这一刻，宁语嫣决定赌一把：“我出车祸醒来就到了这里。镯子是关键，祭坛可能是回去的通道。“
出乎意料，萧景珩竟露出释然的表情：“果然如此。“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半月形玉珏，“这是祭坛钥匙的另一半。“
玉珏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与她镯子的纹路严丝合缝。
“太子手里那半块是假的。“萧景珩轻声道，“真正的钥匙，我一直随身带着。“
宁语嫣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早知道我会来？“
萧景珩抬手，腕间金红色纹路在月色下清晰可见：“三年前苏沐消失那夜，我手上突然出现这个。直到你在湖边醒来...“
他话未说完，林中突然响起弓弦震动之声！
“小心！“
萧景珩猛地扑倒宁语嫣，一支羽箭擦着他肩膀划过，鲜血顿时染红锦袍。
8.疗伤契机
西厢房里，宁语嫣为萧景珩清理伤口。箭上淬了毒，伤口周围已经泛青。
“忍着点。“她将烈酒倒在伤口上。
萧景珩肌肉紧绷，却一声不吭。宁语嫣不得不佩服他的忍耐力。当她俯身包扎时，一缕发丝垂落，扫过他赤裸的胸膛。
“宁语嫣。“他突然连名带姓叫她，“若祭坛能送你回家，你会走吗？“
她动作一顿。这个问题她想过无数次，此刻却莫名犹豫。
没等她回答，窗外突然传来夜枭啼叫。萧景珩脸色微变：“太子的人找到祭坛了。“
宁语嫣腕间的玉镯突然发烫，纹路疯狂闪烁，最终指向西北方向。与此同时，萧景珩腕间的金纹也亮了起来。
两人惊诧对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
他们的命运，早已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