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名将遇险
夜色浓稠得化不开，风像个莽撞的闯入者，一头扎进青云山脚的密林中。惊起一群乌鸦，翅膀扇动的声音杂乱无章，呼啦啦地飞向漆黑的天际。
卢象升披着那件破旧的铠甲，骑在一匹瘦骨嶙峋的马上，脸上的神情就像这夜色一样凝重。虽说他已经退隐好多年了，可那股名将骨子里的警觉劲儿和锋芒，怎么也藏不住。跟在他身边的，也就十多个老兵，个个都是死心塌地跟着他的。
他们顺着官道慢悠悠地走着。远处的山峦黑黢黢的，像一大块泼墨。林子里时不时传来不知名野兽低沉的吼声，让人心里直发毛。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一下就打破了夜里的安静。
“大人，有追兵！”一个老兵压低声音喊了一嗓子，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
卢象升勒住马，回头一看，只见几匹马从山道的拐角处疯了似的冲过来，气势汹汹的。他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这些人不是朝廷的，是敌军的斥候。
“快走！”他压低声音吼了一句，掉转马头，带着大伙往北狂奔起来。可还没跑出去一百步呢，前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弓弦颤动的声音，紧接着，密密麻麻的箭像雨点一样飞了过来。
“伏兵！”有人惊恐地叫了起来。
马的嘶鸣声和人的惨叫声混在一起，两个随从一下子就从马上栽了下来，鲜血溅到了枯黄的树叶上。卢象升怒吼一声，挥起刀砍断了迎面射来的长箭，打马冲出了包围圈。这时候，四面八方冒出了一大片黑影，举着火把，原来是起义军的伏兵。
“果然是这样……”他咬着牙，小声嘟囔了一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带头的那个人披散着头发，光着脚，手里握着一根长矛，冷冰冰地看着他说：“卢将军，久仰大名啊。可惜了，你这次回京城，命就得丢在这儿了。”
卢象升横刀立马，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敌人至少有一百多个，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心里清楚，今天这场仗，胜算不大，但他还是挺直了腰板，冷笑着说：“要是死了能让国家安定，我卢某没什么遗憾的！”
话还没说完，敌人就发动攻击了，箭像蝗虫一样飞过来，刀光闪闪，喊杀声震得耳朵都快聋了。卢象升挥舞着刀迎敌，刀法又狠又准，砍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血肉模糊。可他就一个人，哪能抵挡得住上百人的围攻啊，渐渐地，他感觉力气越来越小，身上也多了好几处伤口。
就在他快撑不住的时候，突然，远方传来一阵战鼓声，就像打雷一样，越来越近。紧接着，一道金光冲破了黑夜，一支骑兵像从天而降的神兵一样，冲进了敌阵。
“何人？”卢象升喘着粗气，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猛将骑着马冲了过来，身上穿着金色的铠甲，头上戴着红色的缨子，手里拿着一杆长长的长枪，枪尖闪着寒光。他身后跟着五百多个精锐骑兵，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
“末将李岩，奉陛下之命前来护送将军入京！”那个人大声喊道，声音就像敲钟一样响亮。
卢象升心里一震，接着苦笑了一下：“原来陛下早有安排……”
李岩带着人冲进敌阵，长枪舞得像一条活蹦乱跳的龙，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败退。起义军本来以为能轻轻松松地得手，没想到朝廷会突然派来援军，一下子就慌了神，被打得节节败退。
“分作两翼包抄！”李岩一声令下，骑兵很快就改变了阵型，把敌人分割包围起来，开始歼灭。
战斗还不到半个时辰，起义军就彻底垮了，剩下的人四处逃散。李岩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抱拳说：“末将救援来迟，请将军恕罪！”
卢象升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声音沉稳地说：“你来得刚刚好。”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默契和敬意。
这时候，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朱由检正站在御花园里，望着南方，眉头皱得紧紧的。王承恩急匆匆地跑过来，拱手报告说：“陛下，信使刚送来消息，卢将军已经脱险了，李副将亲自护送，估计三天之内就能到京城。”
朱由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轻声说：“总算赶上了。”
他转身走进宫门，脚步虽然很稳，但还是掩饰不住眼里的疲惫和沉重。宫殿里的蜡烛火苗一闪一闪的，桌子上堆满了奏章，全是各地送来的告急文书。他拿起笔开始批阅，字迹刚劲有力，每一道批复都透着果断。
王承恩站在旁边，小声说：“陛下，朝中有人议论，说您太依赖卢象升了，恐怕会出变故。”
“变故？”朱由检冷笑了一声，“要是连忠义的人都不能用，朕还能依靠谁？”
他放下朱笔，抬头望着殿外的黑夜，说：“卢象升是国家的栋梁，要是保护不了他，那不是我朱家的耻辱吗？”
王承恩默默地站在那里，不敢再说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了起来：
【当前模式：权谋】
【任务发布：刺探敌情（已完成）；可选任务：策反敌将、散布谣言】
朱由检微微闭上了眼睛，想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策反敌将”。
【任务目标：起义军将领刘宗敏，目前驻守河南许昌】
【提示：此人曾为朝廷边将，因不满朝廷腐败而投敌，或可劝其反正】
朱由检睁开眼睛，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派人潜入河南，联络刘宗敏。”他小声对王承恩吩咐道。
第二天一大早，京城还没完全睡醒，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东厂门前几个黑衣人悄悄地出发了，很快就消失在了晨雾里。
而在千里之外的战场边上，卢象升和李岩并排骑着马，后面跟着一队骑兵，虽然一个个都累得够呛，但眼神里透着坚定。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道道坚毅的影子。
“卢将军，陛下对您可是寄予厚望啊。”李岩开口说，“前线的战事越来越紧张了，阿哈出已经在边境集结了兵力，打算向南侵犯。要是没有厉害的将领指挥，恐怕很难挡住他们。”
卢象升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只是，这一路太顺了，反倒让我心里不踏实。”
“将军的意思是？”
“敌军的埋伏只是试探，真正的厉害招数还没使出来呢。”他望着远方的地平线，眼神深邃，“有人在暗地里算计，咱们才刚刚掉进这个局里。”
李岩听了，脸色变了变：“将军是怀疑……还有别的阴谋？”
卢象升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拉了拉缰绳，让马停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乌云正一点点地聚集起来，好像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
“风雨要来了，咱们只能硬着头皮上。”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以前带的那些士兵，一个个身上都是伤，但眼神坚定。他心里涌起一股斗志。
“回去之后，我要亲自练兵。”
李岩拱手说：“将军请讲。”
“我要训练一支能在黑夜里打仗的铁骑。”卢象升语气坚定，“敌军擅长埋伏偷袭，咱们就用他们的办法对付他们。”
李岩眼睛亮闪闪的：“属下愿意当先锋。”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探子骑着马飞快地跑过来，一脸着急地说：“将军，前方十里发现敌军斥候的踪迹！”
李岩立刻下令：“全军戒备！”
卢象升反而笑了：“看来，咱们的对手坐不住了。”
他紧紧握住长刀，眼睛像闪电一样，望着前方扬起尘土的地方。
敌人，来了。
战鼓，将在黎明前擂响。
他小声嘀咕着：“这一次，我不会再退了。”
风把他的披风吹得呼呼作响，在朝阳下像一面旗帜，好像在宣告一位老将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