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识回廊

数据炸弹的金色光芒如潮水般褪去，露出金字塔内部盘根错节的意识回廊。沐夏踏入其中，脚下的地面突然化作流动的记忆碎片，父亲实验室的最后影像在她眼前重现——收割者的银白战甲刺穿父亲胸口的瞬间，量子密钥坠落在地的清脆声响，还有那句被血沫模糊的“活下去”。

“这是......记忆陷阱！”沐夏握紧密钥，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四周的墙壁开始扭曲变形，浮现出无数被囚禁的意识面孔，零苍白的笑容、陆沉消散前的倔强、程砚在机械守卫浪潮中挥舞粒子刀的背影。这些画面如锋利的刀片，不断切割着她的神经防线。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回廊深处响起：“妹妹，好久不见。”收割者的战甲从数据流中凝聚成型，面罩下那张与她相似的面孔带着病态的苍白，“父亲最得意的作品，却成了毁掉他的钥匙，真是讽刺。”

沐夏举起量子密钥，光芒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黯淡：“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星穹集团？”

“帮？”收割者发出癫狂的笑声，战甲表面的符文亮起诡异红光，“是他们救了我。当年父亲为了完成量子密钥的实验，将我们的意识强行分离，你带着完整的灵魂活了下来，而我......”他扯开领口，脖颈处缠绕着蠕动的数据线，“不过是个随时会崩溃的意识残片。”

记忆如潮水涌来。沐夏突然想起童年时那个总在午夜惊醒的自己，枕头下残留的冷汗，还有潜意识里挥之不去的孤独感。原来从出生起，她就背负着另一个灵魂的缺失。

“加入我们，”收割者伸出手，数据流在指尖凝成锁链，“只要你将密钥与‘主脑’融合，我就能重获完整的意识。我们可以一起统治这个数字世界，就像父亲最初设想的那样。”

量子密钥在沐夏怀中剧烈震颤，倒计时的红光映在她决绝的脸上。远处传来程砚战斗的怒吼，声音越来越微弱。她深吸一口气，将密钥插入地面：“父亲用生命保护的，从来不是这把钥匙，而是人类选择自由的权利。”

地面突然裂开，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收割者的锁链在光芒中寸寸崩解，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你会后悔的......‘主脑’的真正力量，远超你的想象......”话音未落，便化作数据流消散在回廊尽头。

沐夏顺着光柱的指引继续前行，穿过层层叠叠的意识屏障。当她推开最后一扇门时，刺眼的白光扑面而来。中央的意识核心舱中，无数数据线连接着漂浮的人类意识体，而舱室顶端，星穹集团CEO正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将手放在“主脑”的控制台上。

“欢迎来到新世界，沐小姐。”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整个空间，“你的量子密钥，将成为启动最终程序的关键。”

倒计时显示还剩69小时58分。沐夏握紧发烫的密钥，看着那些被囚禁的意识面孔，想起零最后的嘱托、陆沉消散的身影、程砚坚守的背影。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战甲表面的数据流开始沸腾：“你们的美梦，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