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武魂？
夕阳的余晖如同熔化的金子，泼洒在圣魂村错落的茅草屋顶和蜿蜒的土路上，给这个刚刚经历过一场“武魂风暴”的小村庄镀上了一层温暖而略带伤感的色彩。
苏星瞳被苏婆婆紧紧牵着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苏老爹沉默地跟在后面，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遮不住他脸上的失落和担忧。周围偶尔有村民投来同情的目光，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叹息。
“唉，老苏家这丫头，长得那么水灵，可惜了…”
“是啊，那光阵闹得动静那么大，结果…唉…”
“素大师都说了，那鸟就是看着好看，琴也没啥用…魂力还低…”
“命啊，这就是命…”
这些细碎的议论声，清晰地钻进苏星瞳的耳朵里。她低着头，看着自己小小的脚尖踢起一小撮尘土，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此刻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琥珀色眼眸。
委屈吗？有一点。毕竟被当众判定为“废武魂”，还被那位“大名鼎鼎”的素云涛执事盖棺定论。但更多的，是一种荒诞的滑稽感和一种隐秘的兴奋。
委屈是对苏婆婆和苏老爹的。她能感受到两位老人牵着自己的手在微微发颤，能听到苏婆婆压抑的、带着哽咽的呼吸。他们是真的心疼她，是真的为她的“未来”感到担忧。这份纯粹的爱意，让她心头暖暖的，又酸酸的。
滑稽感则是对素云涛的。先天魂力三十级？双生顶级武魂？霓裳云凰和流月天籁琴！竟然被当成了中看不中用的观赏鸟和只能弹弹小曲的乐器？这简直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想到未来这位“瞎眼斗罗”可能会有的表情，她差点又忍不住笑出来。
而兴奋，则源于体内那股蛰伏的、如同沉睡火山般浩瀚磅礴的力量！三十级！这可是先天三十级魂力！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只要获得第一个魂环，就能直接跳到二十多级，获得第二个魂环，就能成为大魂师！这起点，简直高得离谱！还有那两个武魂…霓裳云凰那温暖浩瀚的生命气息，流月天籁琴那洗涤灵魂的空灵之音…它们到底蕴含着怎样的力量？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探索！
“奶奶，爷爷，”苏星瞳停下脚步，仰起小脸，露出一个比夕阳还要灿烂明媚的笑容，脸颊上的梨涡深深陷下去，仿佛盛满了蜜糖，“你们别难过啦！瞳瞳一点也不伤心！那个素大师…嗯…他可能眼神不太好！”她眨巴着大眼睛，带着一丝狡黠。
苏婆婆看着孙女这没心没肺（在她看来）的笑容，心头的酸楚更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傻孩子…傻瞳瞳…你还小，不懂…武魂不好，以后…以后可咋办啊…”在她朴素的认知里，武魂差、魂力低，就意味着只能像他们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甚至可能更艰难。
“老婆子，瞳瞳说得对，别难过了。”苏老爹深吸了一口旱烟，吐出一口浓烟，似乎也下定了决心，“武魂不好咋了？咱们瞳瞳聪明、漂亮、懂事！以后奶奶教她认草药，爷爷教她种地，再不行，学点女红，总能养活自己！平平安安就是福！”
“嗯！爷爷说得对！”苏星瞳用力点头，从苏婆婆怀里钻出来，一手牵一个，“瞳瞳可聪明啦！以后一定能赚大钱，让爷爷奶奶过上好日子！顿顿有肉吃！”
她稚气却充满活力的话语，像一阵清风，吹散了老两口心头的阴霾。苏婆婆破涕为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瞳瞳有志气！走，回家，奶奶给你煎鸡蛋吃！”
“耶！奶奶最好啦！”苏星瞳欢呼雀跃，仿佛刚才武魂觉醒的“挫折”从未发生过。她蹦蹦跳跳地拉着爷爷奶奶往前走，活泼得像只小云雀。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孤寂的身影出现在前方土路的拐角。黑色的短发，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身形比同龄孩子略高，背着一个和他身形不太相称的旧竹筐，里面装着一些新鲜的野菜和柴火。正是唐三。
他低着头，默默地走着，步伐不快，小小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和淡淡的失落。显然，他听到了刚才村民们关于“废武魂蓝银草”的议论。
苏星瞳的脚步顿了顿。她知道唐三此刻的心情。原著中，唐三虽然心志坚定，但在最初得知自己是“废武魂”时，也曾有过短暂的迷茫和失落。更何况，他刚刚失去了母亲（虽然此时他以为母亲只是失踪），父亲又酗酒不管事，小小年纪就背负着生活的重担。武魂觉醒带来的希望，又被素云涛一句“废武魂”和村民们的议论浇灭了大半。
“唐三哥哥！”苏星瞳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松开爷爷奶奶的手，小跑几步来到唐三面前，仰着头，笑容明媚无邪，“你也刚回来吗？”
唐三闻声抬起头，看到是苏星瞳，眼中闪过一丝微讶。这个小姑娘他认识，是村里苏老爹苏婆婆捡来的孙女，长得特别漂亮可爱，性格也活泼开朗，是村里的小开心果。只是平时他们交集不多。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平静：“嗯。”
苏星瞳注意到他眼中的那丝失落，心中了然。她歪着头，故意用天真烂漫的语气说：“唐三哥哥，你别听那些人胡说！你的蓝银草才不是废武魂呢！”
唐三微微一怔，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姑娘。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最纯净的琥珀，里面没有一丝虚伪的安慰，只有纯粹的认真和…一种奇异的笃定？这让他沉寂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他苦笑了一下，摇摇头：“素大师都说了…”
“素大师眼神不好！”苏星瞳毫不犹豫地打断他，小脸一扬，带着点小得意，“他连我的武魂都看不准呢！他说我的小鸟是观赏的，说我的琴没用，还说我魂力只有半级！哼，我才不信他！”
唐三被她孩子气的“告状”逗得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他自然知道素云涛对苏星瞳武魂的评价，也亲眼目睹了那惊天动地的光柱和奇异华美的双生武魂。虽然结果被判定为“无用”，但那景象确实非比寻常。此刻听她这么理直气壮地反驳素大师，倒让他心中的阴郁散去了些许。这个小姑娘，倒是挺有意思。
“而且啊，”苏星瞳凑近了一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觉得你的蓝银草特别厉害！你看，它能长在石缝里，能爬那么高，风吹雨打都不怕！生命力多顽强啊！说不定…它以后能变得超级厉害呢！”她挥舞着小拳头，比划着，眼睛闪闪发亮。
生命力…顽强？唐三心中一动。他从未从这个角度去思考过自己的蓝银草。一直以来，他都在思考如何利用唐门绝学和暗器技巧来弥补武魂的不足。苏星瞳这看似天真的一句话，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沉寂的心湖，激起了不同的波纹。他下意识地看向路边一株在石缝中顽强探出头、随风摇曳的蓝银草，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苏星瞳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信，有点急了：“真的！唐三哥哥，你信我！我觉得我的小鸟…呃，我的武魂，说不定能帮到你的蓝银草呢！”她完全是顺口一说，想安慰一下这个看起来有点孤单的未来大神。
“帮我？”唐三回过神，疑惑地看着她。一个被判定为观赏鸟的武魂，能帮他的蓝银草什么？
“呃…这个…”苏星瞳一时语塞，小脸微红。她只是凭感觉，霓裳云凰散发的那种温暖的生命气息，似乎对植物很友好？但具体怎么帮，她也不知道啊！她总不能说“因为我看过剧本”吧？
看着小姑娘窘迫的样子，唐三反而觉得有些好笑，心头最后那点失落也消散了。他点点头，语气温和了一些：“嗯，谢谢你的安慰，苏星瞳妹妹。”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全名。
“嘿嘿，不用谢！”苏星瞳见他似乎心情好了些，也开心起来，“那唐三哥哥再见！爷爷奶奶等我吃饭呢！”她挥挥手，像只快乐的小蝴蝶，跑回一直等在旁边的苏婆婆和苏老爹身边。
“再见。”唐三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蓝银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是啊，即使是废武魂，他唐门唐三，也绝不会认命！更何况…那个小姑娘的话，似乎也并非全无道理。生命力…他默默咀嚼着这个词。
回到家，苏婆婆果然煎了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香喷喷的。苏老爹也难得地没有心疼油，炒了一盘青菜。小小的饭桌上，气氛温馨。苏星瞳叽叽喳喳地说着话，努力逗爷爷奶奶开心，将“废武魂”的阴霾彻底驱散。
夜深人静。苏婆婆和苏老爹劳累了一天，很快在隔壁的土炕上沉沉睡去，发出均匀的鼾声。
苏星瞳却毫无睡意。她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窗外洒进来的清冷月光，体内那股庞大的魂力在安静地流淌，如同月下的暗河。霓裳云凰和流月天籁琴的虚影仿佛就在她灵魂深处轻轻鸣唱，呼唤着她去探索。
不行！忍不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像只灵巧的小猫，悄无声息地溜到了自家小小的后院。后院不大，种着几垄苏婆婆心爱的草药，还有一小片青菜。月光如水，给静谧的小院镀上了一层银霜。
苏星瞳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植物清香的夜风，心脏因为紧张和期待而怦怦直跳。她伸出右手，意念集中，尝试着沟通那个沉睡在她灵魂深处的华美生灵。
“出来吧，霓裳云凰…”
嗡！
掌心微热，柔和的七彩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那只云霞为羽、星辉为翎、周身缭绕着梦幻云雾的神凰虚影，再次优雅地浮现！它比白天觉醒时体型小了很多，只有鸽子般大小，静静地悬浮在苏星瞳的掌心上方，散发着温暖、纯净、浩瀚的生命气息。月光下，它的羽翼流淌着七彩的柔光，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苏星瞳屏住呼吸，痴迷地看着它。这就是她的武魂！如此美丽，如此强大（她坚信）！她尝试着用意念去感受它，去引导它。
“唔…”一股轻微的眩晕感传来。同时催动两个武魂似乎对现在的她来说负担不小，体内的魂力明显消耗了一截。她连忙收敛心神，暂时不去想流月天籁琴，专心感受霓裳云凰。
温暖…生命…生长…创造…
这些词汇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的脑海。她尝试着将一丝意念，通过霓裳云凰，传递向离她最近的一株…嗯…是苏婆婆种的，一株普通的、用来清热下火的**板蓝根**。
意念如同无形的丝线，连接着霓裳云凰和那株板蓝根。
奇迹发生了！
在苏星瞳震惊的目光注视下，那株原本只有半尺高、叶片有些蔫蔫的板蓝根，仿佛被注入了无穷的活力！它的茎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挺立起来，原本有些发黄的叶片迅速变得翠绿欲滴，脉络清晰，仿佛被最纯净的翡翠雕琢而成！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它的顶端，竟然在短短几个呼吸间，抽出了一根细长的花葶，紧接着，几朵淡紫色的小花苞迅速鼓胀、绽放！清雅的药香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生命芬芳，瞬间弥漫了整个小院！
“天…天哪…”苏星瞳捂住自己的小嘴，差点惊呼出声！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这…这就是霓裳云凰的力量？！促进植物生长？催生开花？这简直…简直是神迹！
巨大的惊喜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魂力输出。霓裳云凰身上的七彩光芒微微一盛，那股温暖的生命气息如同涟漪般，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
哗啦啦——
以苏星瞳为中心，半径一米内的所有植物，都疯狂地躁动起来！青菜的叶片如同充气般膨胀、变得更加肥厚翠绿；杂草疯狂拔高、抽穗；甚至墙根下几株不起眼的、瘦弱的**蓝银草**，也如同久旱逢甘霖，藤蔓疯长，叶片变得宽大厚实，蓝莹莹的光泽在月光下流淌，散发出勃勃生机！它们摇曳着，仿佛在向那散发着生命源力的霓裳云凰朝拜！
这景象太过震撼！苏星瞳被自己无意识中引发的“小型生命潮汐”惊呆了。她慌忙收回意念，中断了魂力的输出。
掌心的霓裳云凰虚影光芒一敛，消失不见。小院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些仿佛吃了十全大补丸、长得格外茂盛精神的植物，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星瞳大口喘着气，小脸因为激动而通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魂力消耗了不少，但精神却无比亢奋！
废武魂？观赏鸟？素云涛啊素云涛，你这双眼睛，真是白长了！
她看着那株开满紫色小花的板蓝根，看着那几株变得异常茁壮、蓝光莹莹的蓝银草，琥珀色的眼眸亮得惊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个混合着狂喜、狡黠和无限期待的笑容。
“能帮到唐三哥哥的蓝银草？”她想起自己傍晚时对唐三说的话，现在才真正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这何止是能帮…这简直是作弊啊！”
先天魂力三十级！拥有掌控生命之力的神凰武魂！还有一个神秘莫测的天籁琴武魂！
苏星瞳站在月光下，小小的身体里，却仿佛燃烧着一团足以燎原的火焰。被当作“废武魂”的阴霾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和野望。
斗罗大陆，我苏星瞳来了！属于我的传奇，就从这圣魂村的后院，从这被“浊眼”错判的霓裳云凰开始！
她抬头望向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仿佛看到了未来波澜壮阔的画卷。而第一步，或许就是明天早上，当苏婆婆看到她那株“一夜开花”的板蓝根时，那震惊无比的表情？
嗯…该怎么解释呢？苏星瞳眨巴着大眼睛，脸上的笑容愈发狡黠灵动。被当作“废武魂”，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嘛！至少，能给她省去不少麻烦和关注，让她可以安心地、偷偷地…变得强大！
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圣魂村的夜，依旧宁静。但一颗注定不凡的星辰，已然在这宁静中，悄然点亮了她的第一缕璀璨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