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这身垃圾,遮不住老子滔天气血!
平板扬声器里传来的咆哮如同巨锤,狠狠砸碎了凝固的空气:“老东西!你他妈听清楚了!这个高中生!是老子军部的人!天王老子来了也带不走!谁敢伸手抢人,老子用核弹给他洗个澡!”
军部司令那铁血,带着硝烟味和生硬金属质感的吼声,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噗通!”
那位在整个灵兰高中,甚至在本市教育界都有头有脸的刘校长,穿着笔挺但此刻布满灰屑的黑色正装,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不是单膝,是双膝!
膝盖骨与冰冷的合金地板碰撞,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刺耳。
整个体育馆所有人猛地一颤,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校长下跪了?!
“叶同学!”
刘校长的声音不再是平时端着架子的沉稳威严,而是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尖细哭腔,透着极度谄媚和深入骨髓的恐惧,“尊驾!尊驾息怒啊!”
他跪伏着,身体抖得比老王更厉害,像暴风雨中一片枯叶,“是我瞎了眼!是我管理无方!让您受了委屈!这些废物!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语无伦次,猛地抬起头,涕泪交加的脸上堆满了无法形容的讨好和哀求,手指胡乱地指向瘫软的张猛、呆滞的林薇、抖如筛糠的老王:“是他们!是他们狗眼看人低!是他们得罪了您!叶同学…不!叶武王!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你们班…不!这个学校,以后您说了算!”
他一边哭喊求饶,一边双手并用,几乎是爬着往叶脩这边蹭,昂贵的西装裤在布满玻璃碴和金属碎片的地上摩擦,发出嘶啦的裂帛声。
就在这时。
轰!!
几道粗犷霸道无比的气势,如同实质的钢铁洪流,毫无征兆地从体育馆的各个入口处狂暴涌入!
沉重的合金大门被直接撞得变形、凹陷!
三道如同人形巨兽般的身影,踏着令人心悸的步伐轰然而入。
他们每个人都穿着裁剪极其合身的暗红色作战服,面料隐隐流转着能量光泽,胸口用不知名金属熔铸成一个狰狞咆哮的狼头徽章。
“暗渊!是‘血狼’佣兵!!”
不知哪个角落里爆发出一声破了音的惊恐尖叫。
为首的中年大汉,剃着寸头,脸上横亘着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眉骨一直划到右脸颊,像一条紫红色的巨大蜈蚣爬在脸上,随着他每一个表情微微蠕动。
他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猛兽巡视猎物的漠然,最后定格在叶脩身上。
那眼神没有丝毫敬畏,只有一种赤裸裸的、如同打量珍稀矿石般的贪婪和霸道占有欲。
“好小子!”
刀疤脸的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狼头看中你了!跟我们走一趟‘暗渊’,想要什么,随你挑!武者协会那些伪君子给你的条件,老子们翻倍!”
刀疤脸话音刚落,一道沉稳却更显威严的金色光束如同天神投下的长矛,“咻”一声精准地落在被轰开的天花板破洞正下方!
三个身穿月白色武者长袍的身影,宛如古画中走出的仙门长老,从金色光柱中悄然浮现,纤尘不染。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平静无波,但周身散发的无形威压,却让整个体育馆瞬间空气都沉重了几分。
他胸口佩戴的徽章,是一个古朴的、由复杂纹路构成的金色‘武’字。
正是武者协会首席长老!
孟天争!
现场那些见识多些的学生和老师,只觉得心脏骤然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攫住,喘不过气。
连刚才还霸气侧漏的血狼三人组,在见到这白袍老者时,眼底深处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老者目光温和地落在叶脩身上,如同春风拂过寒冰。
“你就是叶脩?”
老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每个人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抚慰力量,瞬间平息了现场的躁动与恐惧,“气血冲霄,天赋亘古未有。此乃人族大兴之兆!老夫代表华夏武者协会,正式邀你入会!直接授予‘核心种子’身份,享最高权限资源倾斜!今日起,你就是我亲传弟子,身份地位,一步凌绝顶!”
一步凌绝顶!
华夏武者协会核心种子!
首席长老亲传弟子?
这每一个身份,放在如今的华夏都是无上尊荣!
无数武者毕生奋斗却难以企及的巅峰!
现在,如同路边大白菜一样扔在了叶脩面前!
体育馆内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倒抽冷气声。
所有学生看着叶脩的眼神,已经不是之前的恐惧或呆滞,而是一种近乎朝拜神灵的狂热和彻底自我渺小化的无措。
校花林薇的身体晃了晃,脸色由惨白变得近乎透明,双腿一软,终于无法支撑,“噗通”一声也跟着跪坐在地板上,嘴唇剧烈颤抖着,却只能发出压抑不住的、细碎的呜咽。
张猛瘫在湿漉漉的地上,身体抽搐了一下,眼神彻底涣散,像是灵魂已经被这连番的冲击彻底抽空了。
军部司令的咆哮仿佛还在空气中震颤。
“老子用核弹给他洗个澡!”
气氛,凝固到了极致!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叶脩身上,等待着他决定自己命运、甚至是整片世界格局走向的一言。
跪在地上的刘校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眼神在叶脩和三方大佬间疯狂转动,嘴里还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祈求声。
就在这针落可闻、连心脏跳动都嫌吵的窒息时刻。
叶脩的眼皮,终于动了动。
他微微低头。
目光没有落在那价值连城足以引发世界大战的承诺上,也没有扫过那些平日里需要他仰望的至高权柄掌控者,更没有在意跪在自己脚下如同蝼蚁般的校长和曾经的校花。
他的视线,平静地落在了自己洗得发白、袖口磨破了线头、裤腿上还沾着几块食堂油污的廉价蓝色校服外套上。
然后。
他抬起手。
一只修长但带着些少年粗糙、指关节突出的手掌,缓缓捏住了那件破旧校服的拉链头。
金属拉链发出冰冷的、干燥的摩擦声。
刺啦!
叶脩猛地用力,将那件沾满了他三年汗水、屈辱与汗水混合痕迹的廉价校服外套,粗暴无比地从身上一把扯了下来!
在无数道愕然、震惊、不解,最终化为无尽震骇的目光聚焦之下。
在那残破体育馆的天光之下。
在那足以让军部司令、暗渊之王、武者总会都为之屏息的沉默里。
叶脩随意的,像丢一块用过就嫌恶心的破抹布一样,将那件曾承载了他所有不堪记忆和垃圾废物资格的旧校服,随手丢在了跪爬到他脚边、仍在剧烈发抖的刘校长的脸上!
劣质的布料糊住了老校长满是泪水鼻涕的脸,堵住了他那如同小狗乞怜般的呜咽。
叶脩看都没看那带着油污的校服是如何狼狈地盖住了曾经校长的尊严。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刚刚完成新手提气的身体微微发热。
那层被剥离的,不只是廉价的布料。
还有他重新拾起的尊严和骄傲!
叶脩只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声音不高,却像淬炼了千万遍的寒铁薄刃,带着一种将过往彻底切割、丢弃的极致淡漠,清晰地穿过死寂的空间:“垃圾。”
他口中说出的垃圾,似乎不仅仅指那件被他遗弃的旧衣。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