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脉觉醒
萧晨脱去上衣，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比起万魔渊，这算什么？“
他毫不犹豫地踏入血池。刹那间，仿佛千万把钢刀刺入全身，疼痛远超想象！萧晨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血水如活物般顺着毛孔钻入体内，与玄天之力融合，冲刷着每一条经脉。
皮肤上的战纹全部浮现，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更惊人的是，这些纹路开始自行延伸、变化，形成更加复杂的图案。
“坚持住！“墨尘在池边喊道，“第一次洗礼最关键，撑得越久好处越大！“
萧晨已经听不清外界声音了。他的意识被拉入一个奇异状态，仿佛灵魂出窍，俯瞰着自己的身体。血水中，他的肌肉纤维在断裂重组，骨骼密度不断增加，甚至连内脏都在被强化...
不知过了多久，萧晨被墨尘拉出血池。他浑身赤红，皮肤下的战纹如同活物般蠕动，最后缓缓隐去。
“感觉如何？“墨尘递来一件黑袍。
萧晨握了握拳，力量感充盈全身。伤势完全痊愈不说，修为也突破到了筑基巅峰，离金丹只差一线。
“很好。“他简短回答，心思却不在修为上。那个幻境，那个叫婉儿的女子，还有首领说的转世...这些信息冲击太大，他需要时间消化。
“三天的考虑期，你可以在暗影殿自由活动。“墨尘带他回到住处，“但别想着偷偷离开，这里处处是禁制。“
萧晨点头，推门进入石室。莫天鹰正在里面焦急踱步，见他回来立刻迎上：“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事。“萧晨勉强笑笑，“倒是你，怎么也被带到这了？“
莫天鹰压低声音：“他们说我是你的'血誓兄弟'，知道太多不能放走。“他挠挠头，“不过这里挺有意思的，地下有完整的炼器工坊，我这几天还帮他们修复了几件法器。“
萧晨若有所思。夜枭显然在极力笼络莫天鹰，看来炼器宗的身份确实有用。
“对了，你看这个。“莫天鹰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简，“我在他们藏书阁找到的，觉得你可能感兴趣。“
萧晨接过玉简，神识一扫，顿时变色。这是一份关于“混沌灵体“的记载，与他在青岚宗藏经古洞看到的残卷可以衔接上。
“...混沌灵体需集齐五行天灵根，以特殊仪式融合。若得玄天血脉为引，可直指大乘...“
玄天血脉为引？萧晨心头一震。难道林家夺取他的天灵根，最终目的是要用他的血来完成混沌灵体？
“莫兄，多谢。“他郑重收起玉简，“这几天尽量多了解夜枭的情况，但别太明显。“
莫天鹰会意地点头：“放心，我懂。“
夜深人静，萧晨盘坐在石床上，感受着血炼池带来的变化。玄天之力在体内奔流不息，比以往更加凝实。但隐约间，他察觉到一丝异样——那些融入血液中的妖兽精血，似乎带着某种狂暴因子，在影响他的情绪。
“复仇...力量...婉儿...“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让他难以平静。
窗外，一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无声无息。
“五千？够阔绰的！那小子什么来头？“另一个声音问道。
“据说是青岚宗弃徒，废了林家小少爷的修为。林家老祖震怒，派出了'血手'林厉亲自追捕。“
萧晨心头一凛。林厉，林家大长老，金丹中期修为，以残忍嗜杀闻名。“血手“这个绰号，源于他喜欢亲手捏碎敌人心脏的习惯。
“看来得尽快离开这里...“萧晨正欲起身，突然瞥见镇口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背着赤红战锤的壮实青年，左腕上戴着一对造型奇特的金属护腕。
“莫天鹰？“萧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传送阵意外分别后，他以为至少要数月才能找到对方。
莫天鹰看起来风尘仆仆，但精神不错，正与一名商贩讨价还价。萧晨谨慎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跟踪者后，悄然从屋顶跃下，借着人群掩护靠近。
“这把玄铁纯度不够，最多值三十灵石。“莫天鹰掂量着一块黑色矿石，摇头道。
“莫兄砍价的本事见长啊。“萧晨压低声音，从背后靠近。
莫天鹰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还价：“四十，不能再多了。“同时左手在背后做了个隐蔽的手势——跟我来。
萧晨会意，保持距离跟在莫天鹰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集市，拐进一条偏僻小巷。莫天鹰突然加速，钻进一间不起眼的铁匠铺。萧晨紧随而入，刚进门，一柄战锤就抵在了他咽喉处。
“万魔渊中，我们喝的最后一壶酒是什么？“莫天鹰眼神锐利，全然不像平时憨厚模样。
“我们没喝过酒，只有你给的两颗回气丹。“萧晨不慌不忙地回答。
战锤立刻放下，莫天鹰脸上绽放出真诚的笑容：“真是你！萧兄，我找了你好久！“
萧晨也露出久违的笑容：“我也在找你。传送阵出了意外，我还担心你...“
“我被传送到炼器宗后山，差点被巡逻队当奸细抓了。“莫天鹰拉着萧晨进入里屋，声音压得极低，“幸好我爹在宗内有点地位，不然就麻烦了。“
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几把椅子。莫天鹰从床下拖出一个铁箱，神秘兮兮地打开：“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箱中是一对通体漆黑的金属护臂，表面布满细密纹路，中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晶石。萧晨一眼就看出这不是凡品，那些纹路分明是极为复杂的灵力回路。
“玄铁护臂的升级版！“莫天鹰兴奋地介绍，“我用了宗内最好的材料，加入了'血纹钢'，能够将你的力量增幅五成以上。这颗'炎心晶'可以在危急时刻释放一次火焰冲击，相当于筑基巅峰全力一击。“
萧晨接过护臂，入手沉甸甸的，却意外地贴合手臂。戴上后，护臂自动调整大小，完美包裹前臂。他尝试催动玄天之力，护臂上的纹路立刻亮起暗红色光芒，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全身。
“这...太珍贵了。“萧晨知道，这样的法器在市面上至少值上千灵石。
莫天鹰摆摆手：“比起救命之恩，这算什么？再说...“他神色突然凝重，“我听到一些消息。林家不仅悬赏捉拿你，还派出了林厉。那老家伙心狠手辣，你千万小心。“
萧晨点头，正想说话，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推开莫天鹰：“躲开！“
“轰！“
一道血光破墙而入，擦着莫天鹰的肩膀飞过，在对面墙上炸出一个大洞。若不是萧晨反应快，这一击足以要了莫天鹰的命。
“找到你了，小老鼠。“阴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萧晨和莫天鹰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后窗。又是一道血光射来，这次直接轰塌了半间屋子。两人堪堪避开，狼狈地滚到后院。
院墙上站着一个红袍老者，枯瘦如柴，双手却异常宽大，指尖滴着鲜血——正是“血手“林厉！
“两个小娃娃，乖乖束手就擒，老夫给你们个痛快。“林厉阴笑道，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灵压。
金丹中期！萧晨心头沉重。以他现在的实力，对付金丹初期都勉强，更别说中期了。但坐以待毙不是他的风格。
“莫兄，连累你了。“萧晨低声道，玄天剑已然在手，“我拖住他，你找机会逃。“
“放屁！“莫天鹰怒喝，赤红战锤挥舞，“炼器宗弟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战一起战！“
林厉嗤笑一声：“倒是情深义重。也好，一并送你们上路！“
他双手一合，数十道血箭凭空生成，暴雨般射向二人。萧晨玄天剑舞成一道黑幕，挡下大部分攻击，但仍有三支血箭穿透防御，分别击中他的左肩、右腿和腹部。剧痛袭来，血箭竟如活物般往他体内钻去！
“啊！“莫天鹰更惨，被五支血箭命中，跪倒在地，战锤脱手。
“就这点本事？“林厉失望地摇头，“青璇那丫头还说你有什么特殊体质，看来是高估你了。“
萧晨强忍剧痛，突然暴起，玄天剑直刺林厉咽喉。这一剑快如闪电，剑锋上黑芒吞吐，已是全力一击。
“叮！“
林厉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剑锋，不屑道：“蚍蜉撼树。“
他另一只手拍向萧晨胸口。千钧一发之际，萧晨左臂的玄铁护臂突然红光大盛，一道火焰冲击正中林厉面门！
“小畜生！“林厉猝不及防，被轰退数步，须发焦黑，怒不可遏。这一击虽未造成实质伤害，但让他颜面尽失。
萧晨趁机扶起莫天鹰：“走！“
两人刚冲出几步，背后传来林厉的咆哮：“血狱囚笼！“
地面突然升起四面血墙，将整个后院封闭。血墙上伸出无数触手般的血丝，朝二人缠绕而来。莫天鹰战锤挥舞，砸断几根血丝，但更多的涌上来，很快将他缠成粽子。
萧晨情况稍好，玄天剑锋利无比，斩断近身的血丝。但血墙在不断收缩，活动空间越来越小。
“游戏结束。“林厉狞笑着走近，右手膨胀成原来的三倍大，血色缭绕，“先废了你，再带回去给青璇发落。“
巨掌拍下，萧晨举剑相迎，却被一掌拍入地面，玄天剑脱手飞出。林厉一脚踩住他的胸口，俯身掐住他的脖子：“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特...“
话音戛然而止。林厉突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萧晨裸露的胸口——那里正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金战纹，形成一个复杂的图腾！
“玄天战纹？！不可能！“林厉如见鬼魅，竟然后退两步。
萧晨抓住这瞬息的机会，体内玄天之力疯狂运转。皮肤上的战纹越来越亮，最后竟如活物般流动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斥全身，连钻入体内的血箭都被逼出！
“老狗，拿命来！“萧晨一跃而起，拳头轰向林厉面门。这一拳朴实无华，却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林厉仓促格挡，竟被一拳轰飞，撞在血墙上！整个血狱囚笼都震动起来。
“战体觉醒？“林厉抹去嘴角血迹，不怒反笑，“好！好！抓你回去价值更大！“
他双手结印，周身血光暴涨：“血魔大手印！“
一只足有丈许大的血手凭空出现，带着毁灭气息拍向萧晨。这一击威力远超之前所有攻击，血手未至，劲风已经压得萧晨骨骼咯咯作响。
避无可避！萧晨怒吼一声，玄天战体催动到极致，双臂交叉硬接这一掌。
“轰！“
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萧晨半跪在坑底，双臂骨折，七窍流血。战纹光芒暗淡，显然已到极限。
“不过如此。“林厉飘然落下，一脚踩在萧晨背上，“玄天战体在你手里真是暴殄天物。“
就在他准备下杀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直取林厉后心！林厉警觉闪避，仍被划破红袍，在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谁？！“林厉怒喝。
黑影落地，现出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是墨尘！他手持一柄奇形短刃，刃身漆黑如墨。
“夜枭办事，闲人退避。“墨尘冷声道，同时扔出三颗黑色圆球。
圆球在空中爆开，浓密的黑雾瞬间充满整个血狱囚笼。林厉怒吼连连，血手乱拍，却都打在空处。
萧晨感觉有人扶起自己，墨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能动吗？带上你的朋友，跟我走。“
在黑雾掩护下，墨尘一手扶着萧晨，一手提着昏迷的莫天鹰，迅速撤离。奇怪的是，那些血丝一接触黑雾就枯萎消散，完全无法阻拦他们。
三人刚离开血狱囚笼范围，墨尘便取出一张黑色符箓拍在地上：“暗影遁，走！“
一阵天旋地转后，萧晨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昏暗的山洞中。墨尘正在检查莫天鹰的伤势，动作娴熟。
“他没事，只是失血过多。“墨尘头也不抬地说，“倒是你...强行觉醒战体，又硬接金丹中期一击，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萧晨艰难地靠坐在石壁上，每呼吸一次都像有刀子在割肺：“为什么...救我们？“
墨尘停下动作，转身凝视萧晨：“因为你的血脉。“他指了指萧晨胸口尚未完全消退的战纹，“玄天血脉，三百年了，终于再现世间。“
“什么意思？“萧晨强忍眩晕问道。
“意思是，你不是偶然得到玄天传承的幸运儿。“墨尘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穆，“你就是玄天战尊的血脉延续，他的转世，或者...后代。“
萧晨如遭雷击。这个猜测太过荒谬，却又莫名合理——否则如何解释他与玄天剑、玄天诀的完美契合？
“证明...给我看...证明你说的是真的。“萧晨咬牙道。
墨尘摇头：“现在不是时候。林厉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们必须立刻转移。“他递给萧晨一瓶黑色药丸，“服下，能暂时压制伤势。“
萧晨迟疑片刻，还是吞下药丸。一股清凉之意流遍全身，疼痛顿时减轻不少。
“夜枭可以庇护你们，但有个条件。“墨尘突然说道。
“什么条件？“
“加入我们。“墨尘直视萧晨的眼睛，“不是作为客卿或盟友，而是真正的夜枭成员。这意味着你要暂时放下个人恩怨，服从组织安排。“
萧晨沉默。加入夜枭意味着能得到强大后盾，但也可能被卷入更大的漩涡。
“我需要考虑。“他最终说道。
墨尘似乎早料到这个回答：“给你三天。三天后，我会再来。“他起身走向洞口，“记住，玄天战体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朋友。林家若确定你的身份，派来的就不是金丹期那么简单了。“
话音未落，墨尘的身影已如烟雾般消散在黑暗中，只留下萧晨和昏迷的莫天鹰，以及满洞的疑问。
萧晨低头看着胸口的战纹，它们正缓缓隐入皮肤。如果墨尘所言非虚，那么他的身世、林家夺取灵根的真正目的、甚至三百年前玄天战尊陨落的真相，都将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洞外，夜色如墨，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