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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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血帖临门

监控画面定格在那只抬起的小手上。惨白的肤色在黑白影像中呈现出死寂的灰白,宽大的、古旧样式的袖口边缘,一抹异常深沉的、近乎黑色的污迹,在放大后模糊的噪点中,顽强地透露出它本质的颜色——暗红。像干涸的、陈旧的血。

血衣娘娘。

这个名字如同淬了冰的针,深深刺入脑海。笔记本上的血字警告并非虚言,它的“名帖”,已经以一种最直接、最悚然的方式,投递到了我的门前。那穿着古旧深色(极可能是红色)裙装的鬼童,就是它的使者,是它投来的第一道目光。它在看什么?它在指向什么?

收银台后的铁皮柜。

我猛地转身,几步跨到收银台后。钥匙插入锁孔,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转动,咔哒一声轻响。拉开厚重的柜门,铅板特有的沉甸感扑面而来。

黑色小盒、硬壳笔记本、装着邪异布符和阿娟照片的证物袋,都静静地躺在里面,如同沉睡的灾厄之源。

笔记本。

我一把将它抓了出来,飞快地翻开。纸张哗啦作响,直接翻到最新一页。

那行暗红刺目的“**血衣娘娘……要过门了……**”字迹,依旧如同凝固的污血,散发着不祥的气息。然而,就在这行字的下方,在之前我用干涸笔尖反复描摹“竹骨”、“通道”、“目的”等关键词的区域——那些无色的凹痕旁边——竟也渗出了极其细微的、丝丝缕缕的暗红色!

那红色并非新写的字,更像是纸张的纤维被某种污秽的力量浸染、渗透,沿着我反复描画的思维轨迹,如同毛细血管般蔓延开。暗红的细线扭曲着,缠绕着那些无形的凹痕,勾勒出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肉与枯骨交织的意象!

它在回应!或者说,它在污染!笔记本作为长期暴露在异常环境(张记寿衣店、停尸房)并承载了我思维痕迹的“容器”,此刻成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阴邪力量的角力场!纸人事件残留的“竹骨”能量轨迹,正被这新降临的“血衣”怨念侵蚀、覆盖!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冲散了疲惫。这东西不能留!至少,不能以这种被污染的状态留在这里!

我迅速将笔记本、邪异布符和阿娟照片的证物袋重新锁回铁皮柜。唯独留下了那个冰冷的黑色小盒。盒子入手,沉甸甸的,幽邃的寒意透过盒壁渗入掌心。

走到店铺中央,环顾四周。货架凌乱,尘埃浮动,空气中残留的纸灰味似乎被一种更甜腻、更铁锈般的血腥气所压制。这里已经不再安全。那鬼童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监控里,下一次,它或许就能直接站在我面前。

必须设防。

我走到店铺的四个角落。东南西北。

右手依旧紧握着黑盒。左手则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了四枚古旧的钱币。不是常见的铜钱,而是边缘不甚规整、表面氧化成深黑色、刻着模糊饕餮纹的刀币。触手冰凉,带着岁月沉淀的土腥气和一丝极淡的、几乎消散的香火气。

在店铺东北角站定。这里是“鬼门”位。我将一枚刀币轻轻放在墙角地面,刀尖指向门外。然后,左手拇指在食指指腹用力一划!锐利的指甲瞬间划破皮肤,几滴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我将带血的手指悬在刀币上方,口中默诵起一段极其古老、音节拗口、带着金石摩擦般质感的封镇咒言。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悬在指尖的血珠,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嗒”地一声,精准地滴落在刀币中央的方孔处!

嗡……

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颤鸣响起。那滴鲜血并未晕开,反而像是被刀币瞬间吸收,深黑色的币面上,以血滴为中心,骤然亮起一道极其细微、转瞬即逝的暗金色纹路!一股沉凝、肃杀、隔绝内外的无形力场,如同水波般以刀币为中心扩散开一瞬,随即隐没。

接着是西北角(天门)、西南角(人门)、东南角(地户)。同样的步骤,同样的咒言,同样的血祭刀币。每一次血珠滴落,都伴随着那微弱的颤鸣和暗金纹路的闪现。当第四枚刀币在东南角“地户”位生效的刹那,整个小卖铺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一种无形的、带着锋锐金铁之气的“界”悄然形成,将店铺内部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虽然无法完全阻挡那种层级的存在,但足以预警和迟滞其侵入。

做完这一切,指尖的伤口早已自行止血。我回到收银台后,将黑色小盒放在手边。目光再次扫过监控屏幕,那个诡异鬼童的影像已经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画面。但那种被窥视、被标记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血衣娘娘……过门……

它要过哪扇门?老周家的门?某个特定场所的门?还是……像笔记本暗示的,某种象征意义上的“界限”?

它为何盯上这里?因为纸人事件?因为黑剪?还是……因为这里是城市阴影中一个微小的“节点”?

线索太少。但被动等待,只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我拿起收银台上的固定电话。听筒里传来单调的忙音。拨号。听筒里传来等待接通的嘟嘟声。

“嘟…嘟…嘟…”

响了七八声,就在我以为无人接听时,电话被猛地抓起。

“喂?!谁?!”老周嘶哑、惊恐、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炸响在听筒里,背景音里隐约传来一个小女孩惊恐的哭泣声。

“我。”我报出名字。

“陈…陈老板?!”老周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和更深的不安,“您…您可算来电话了!我…我按您说的,带着玲玲一回家就锁死了门窗!一步也不敢出去!可是…可是…”

他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可是玲玲她……她一直哭!说害怕!说……说窗户外面有个穿红衣服的阿姨在看她!一直冲她笑!可…可我看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陈老板!是不是…是不是那些东西…又来了?!它们缠上玲玲了?!”背景里,玲玲的哭声陡然变得更加尖锐、凄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

红衣阿姨……窗外……

我的眼神骤然一凝。血衣娘娘的动作,比预想的更快!它根本不需要走“门”,它的目光已经直接锁定了目标!

“冷静!”我的声音透过话筒,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听我说!玲玲现在能看到,说明‘媒介’(照片)的残留阴气在被主动激发,也说明那东西暂时还‘进不去’。你做的对,锁好门窗只是基础。现在,立刻带玲玲到客厅中间,远离所有门窗!”

“客厅中间?好!好!”老周的声音慌乱地应着,听筒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玲玲被抱起的哭喊。

“家里有没有红色的东西?任何红色的!衣服、布、窗帘、哪怕是红纸!全部收起来!或者用其他深色布盖住!立刻!”我语速极快。

“红…红色?有!玲玲有件红毛衣!她妈……阿娟以前有条红围巾我一直收着……窗…窗帘是暗红的……”老周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马上去收!”

“快!”我厉声道,“收好之后,用这个——”我目光扫过收银台,抓起一包还没开封的食用盐,“——如果没有朱砂,就用盐!在客厅中间,以你和玲玲为中心,画一个圈!把你们围在里面!盐线不能断!明白吗?!”

“盐?画圈?好!好!盐有!厨房有!”老周的声音因为恐惧和奔跑而气喘吁吁,听筒里传来翻箱倒柜和玲玲持续不断的尖利哭声。

“坚持住!我马上到!”我沉声道,正准备挂电话。

“等等!陈老板!”老周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惊恐,甚至破了音,“玲玲!玲玲你别看!别看窗户!!”

紧接着,听筒里传来玲玲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

“啊——!!!红衣服阿姨!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在流血!她…她手里拿着……拿着妈妈的照片!!!”

“什么?!”老周的声音如同被掐住了脖子,充满了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照片!是阿娟那张旧照片!玲玲说…她说那个红衣服阿姨手里…拿着阿娟那张…那张被你收走的旧照片!!”老周的声音彻底崩溃了,“怎么可能?!那张照片不是在你那里吗?!陈老板!这到底……”

他的话戛然而止。

听筒里,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重物撞击在厚玻璃上的巨响!

“砰!!!”

紧接着,是玻璃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哗啦——!!!

“啊——!!!”玲玲的尖叫和老周绝望的嘶吼混杂在一起,瞬间被一片刺耳的、如同老旧电视信号被强干扰的尖锐忙音淹没!

“嘟————————”

电话断了。

死寂。

只有听筒里传来的、单调而冰冷的忙音,在死寂的小卖铺里如同丧钟般回响。

我缓缓放下听筒,指尖冰冷。

照片……阿娟那张布满孔洞的旧照片……它明明被我锁在铅板柜里!那鬼童指向铁皮柜……难道它当时的目标,不仅是笔记本,更是那张照片?它在尝试……“取回”?

老周家窗外出现的“红衣服阿姨”……拿着阿娟的照片……

血衣娘娘……在利用那张照片作为“路标”和“钥匙”!它在强行“过门”!过老周家的那扇窗!

“砰”的巨响,玻璃碎裂……

老周和玲玲!

没有时间犹豫了!我一把抓起收银台上的黑色小盒塞进口袋,转身就冲向店铺门口!手已经按在了卷帘门的开关上!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开关按钮的刹那——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郁腐朽甜香和血腥气的风,毫无征兆地、猛地从店铺内部凭空卷起!

“呼——!”

货架上轻便的塑料袋、纸屑瞬间被吹飞!灰尘弥漫!

我猛地回头!

只见在店铺最深处,靠近堆放杂物和那个通往小院的后门附近,那片光线最为昏暗的区域,空气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般,剧烈地扭曲、荡漾起来!

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那扭曲的空气中迅速凝聚、浮现!

不是实体!更像是一个由暗红雾气、翻飞的纸钱灰烬和某种粘稠阴影强行勾勒出的……人形!

它很高,很瘦,轮廓扭曲不定。只能勉强辨认出,它穿着一件极其宽大、样式古旧、仿佛浸透了鲜血的……暗红色袍服!袍袖低垂,无风自动。

没有头!

或者说,在应该是头部的位置,只有一片更加浓郁、不断翻滚的暗红雾气!雾气中,两点猩红的光芒骤然亮起!如同烧红的炭块,充满了无尽的怨毒、痛苦和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贪婪!

它没有完全降临!只是一个投影!一个借助某种媒介(很可能是那张被“取走”的阿娟照片残留的强烈联系,以及店铺内尚未散尽的纸人阴气)强行投射过来的虚影!

但那股恐怖的威压,已经如同实质的冰水,瞬间灌满了整个小卖铺!空气粘稠得几乎无法呼吸!刚刚布下的四枚血祭刀币封镇,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角落里的刀币表面,暗金色的纹路疯狂闪烁,如同风中残烛!

那“红影”的“目光”——那两点猩红的光芒——穿透了弥漫的灰尘和扭曲的空气,死死地锁定了……门口的我!

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我外套口袋里……那个散发着幽邃寒意的黑色小盒!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掠夺欲望的意念,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攫住了我!它想要……那把剪刀!

“哼!”

一声冷哼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右手瞬间探入口袋,指尖触碰到冰冷盒身的同时,左手并指如剑,口中急速念动另一段短促、爆裂如雷霆的护身咒言!

“嗡!阿!吽!”

三个古拙的音节如同惊雷炸响!无形的罡气以我身体为中心轰然爆发!将弥漫过来的阴冷血腥气瞬间逼退!

那猩红的“目光”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激怒!暗红雾气翻滚的“头部”猛地向前一探!一只由纯粹暗红雾气构成的、枯槁尖锐的“手”,从那宽大的袍袖中猛地探出!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带着刺耳的鬼啸声,直直抓向我装着黑盒的口袋!所过之处,空气都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

速度太快!快到几乎超越了视觉捕捉!

就在那暗红鬼爪即将触及我外套的千钧一发之际!

“锵——!”

一声清越、冰冷、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金铁交鸣之声,悍然响起!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幽暗寒光,如同撕裂夜幕的黑色闪电,从我右手骤然挥出!

是黑剪!

在鬼爪即将临身的瞬间,盒子已然弹开,那柄通体漆黑、线条完美的剪刀被我握在手中!没有展开剪刃,而是如同两柄合拢的、无坚不摧的黑色短匕,带着冻结灵魂的极致寒意和斩断一切的锋锐意志,狠狠地、精准无比地格在了那只抓来的暗红鬼爪手腕处!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了浸水的皮革上!刺耳的灼烧声伴随着凄厉的非人尖啸同时爆发!那由暗红雾气构成的鬼爪手腕处,瞬间被黑剪的极致寒意和锋锐“斩”开一道巨大的、边缘不断溃散的缺口!大量腥臭的黑烟从中喷涌而出!

那两点猩红的光芒猛地一缩,爆发出更强烈的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它显然没料到这剪刀的威能竟如此霸道!

虚影剧烈地晃动起来,似乎受到了不小的创伤,那伸出的鬼爪也猛地缩回暗红袍袖之中。翻滚的暗红雾气变得稀薄了一些,投射过来的威压也减弱了几分。

然而,没等我喘息,那“红影”的“头部”雾气再次剧烈翻腾!这一次,没有攻击,而是猛地“张”开了!在两点猩红光芒的上方,那片暗红雾气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如同深渊般的口子!

没有声音发出。

但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由怨念、诅咒、绝望和死亡气息凝聚而成的精神冲击,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跨越空间,狠狠轰入了我的脑海!

眼前的一切瞬间被染成了粘稠的暗红色!无数破碎的、扭曲的画面疯狂闪现:染血的花轿、断裂的脖颈、燃烧的凤冠、深不见底的古井、无数双伸出的、惨白的手……巨大的痛苦、背叛的愤怒、永世不得超生的怨毒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刺着每一根神经!

“唔!”一声闷哼,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眼前发黑,太阳穴如同被重锤击中,剧痛欲裂!握着黑剪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刺骨的寒意仿佛要顺着手臂反噬自身!

封镇刀币的嗡鸣声变得尖锐刺耳,四角的暗金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整个无形的“界”都在剧烈震荡,濒临崩溃!

这精神冲击,远比物理攻击更致命!它在试图直接摧毁我的意志,污染我的灵魂!

就在意识即将被那粘稠的暗红怨念彻底淹没的刹那!

我猛地咬破舌尖!

剧痛混合着腥咸的鲜血在口中炸开!如同一点炽热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濒临熄灭的灵台!

“镇!”

一个音节,如同惊雷在识海深处炸响!强行凝聚起最后一丝清明!

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而是狠狠拍在了收银台旁那面挂满了各种过期宣传单和一张褪色财神像的墙壁上!

掌心,赫然是刚刚咬破舌尖带出的……一口蕴含了纯阳气息的舌尖血!

“噗!”

鲜血拍在墙上,并未散开,反而瞬间燃烧起来!化作一团拳头大小、跳跃着纯金色光焰的火球!那火焰至阳至刚,散发着净化、驱邪、镇魂的浩荡气息!正是先前在停尸房用过的纯阳符火!只是此刻以精血为引,威力更盛!

纯阳金焰出现的瞬间,如同黑暗中的烈日!整个店铺内弥漫的阴冷、血腥、怨念气息如同遇到克星般疯狂退散!那暗红虚影发出的精神冲击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烈焰之墙,瞬间被焚烧、净化了大半!

“嗷——!!!”

一声混合了痛苦和极度憎恶的无声尖啸在精神层面炸开!那暗红虚影剧烈地扭曲、晃动,构成它身体的雾气在金焰的照射下迅速变得稀薄、溃散!那两点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团纯阳金焰,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一丝忌惮!

它似乎想再次凝聚力量,但纯阳金焰的净化之力源源不绝,店铺四角的刀币封镇也趁着这喘息之机重新稳定下来,暗金光芒连成一片,形成更稳固的隔绝。

僵持了大约十几秒。

那暗红虚影似乎意识到在对方的主场,又有纯阳金焰压制,短时间内无法得手。两点猩红的光芒最后怨毒无比地“盯”了我一眼,又“扫”过我手中散发着幽邃寒意的黑剪。

然后,那翻滚的暗红雾气猛地向内坍缩!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幻影气泡,连同那件宽大的血袍轮廓一起,瞬间消散在空气中!

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和甜腻的血腥气也随之消失。

只有墙壁上那团纯阳金焰还在静静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驱散着最后的阴霾。四角的刀币封镇光芒渐渐收敛,嗡鸣声平息。

店铺内,一片狼藉。灰尘和纸屑落了一地,货架上的商品东倒西歪。墙壁上被我拍出血焰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焦黑的掌印,边缘的墙皮都微微卷曲。

我靠在收银台边,剧烈地喘息着。额头冷汗涔涔,太阳穴依旧突突直跳,识海中残留着被精神冲击后的阵阵钝痛。握着黑剪的右手微微颤抖,那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游走,带来针扎般的刺痛。舌尖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一股腥甜味在口腔中弥漫。

血衣娘娘……仅仅是一个借助媒介投射过来的虚影,就如此恐怖!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怨念,那无视防御的精神冲击……它本体的力量,简直无法想象!它要那把黑剪……它认识这把剪刀?

更重要的是——老周和玲玲!

刚才电话里那声玻璃碎裂的巨响和绝望的尖叫……

我猛地站直身体,强忍着脑海的刺痛和身体的虚弱,几步冲到店铺门口,一把拍下卷帘门开关!

“哗啦啦——!”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卷帘门急速升起,清晨微凉而污浊的空气涌入,冲淡了店铺内的血腥和焦糊味。

门外,城市正在苏醒。但远处城西老周家所在的方向,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下,似乎……隐隐透着一抹极淡、极不祥的……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