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控鬼(2)暗夜妖物
不用陌念多说，寒九也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急忙补充说明。
“主人，您不能这么……莽，载体还不认识您，他必须心甘情愿死在您手里，您才能杀他。”
“心甘情愿？”陌念低声重复这几个字，记忆被拉回到许多年前。
“而且……”寒九弱弱地说。
“而且什么？”
“我无法限制您的力量，但是世界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外来力量暴露于这个世界，或是超出位面最大承载力，世界都有崩塌的危险。所以，请主人尽量不要使用不属于位面本身的力量。”
不让妖王用灵力，听起来实在是为难人，寒九边说边后退，生怕陌念一脚踹死它。
“我有分寸。”陌念出奇的平静，竟无一点情绪波动，真是让人猜不透。
“还有，您杀不了天道之子。”
不是不能杀，而是杀不了。
天道之子可以杀陌念，而陌念杀不了天道之子，除非世界崩塌，否则天道之子在该位面无人能杀。
“不杀天道之子，杀碎片载体，而且载体必须自愿被杀，原则上不使用灵力……那我用爱感化他呗？”弯腰捡起地上的破烂仓鼠，一脸认真的神情让人不知道陌念是不是在开玩笑。
寒九思考两秒，“不失为一种方法。”
“好，我知道了。”
“主人，文明的复兴是你们三万年前耗尽心血才换来的……”寒九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在陌念的一声冷哼下戛然而止。
鼠命要紧。
陌念穿过阴暗的小巷，即使是炮竹声声的热闹气氛，也无法融化她周身阴冷的气场。
那暗夜中美艳至极的妖物，穿行在街头巷尾，简单的卫衣套装配上那绝色之姿也不落俗套。
除夕的后半夜，陌念在大马路上闲逛，不知何时，街上变得空无一人。
十字路口，红绿灯好似出了故障，红灯频繁闪烁着，晃得人眼出了虚影。
草地里停工已久的广播喇叭突然响起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电流声消失了，而后是三秒钟的死寂。
“红衣姑娘笑，巷口静悄悄，
她在等谁到，夜深无人影，
若是见她影，千万莫停脚，
一旦与她目相对，你命已难保——”
欢快的童谣伴随着孩子们的嬉笑声传出，只是在这无人的大街，突然来这么一嗓子，不免有些许诡异。
陌念被童谣吸引，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那落了灰的喇叭，探究的眼神似是因为嗅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主人，你要见鬼了。”寒九小手一伸，指向十字路口的正中间。
这万家欢庆的日子竟有人孤零零地跪在马路中间，那是个红衣服的女人。
陌念本想转身离开，寒九又张开了它的小嘴巴。
“主人有任务！”
“我拒绝。”陌念才懒得管这些与主神无关的事。
“完成任务，可获得天道的随机奖励，甚至可能是天道的力量。”寒九说话主打一个严谨。
迈出半步的脚又收了回来，这死耗子一张嘴就是让她心动的条件，很难不搭理。
天道的力量又是什么力量？
管他呢，技多不压身。
“接了。”
寒九眼睛圆睁，内心感慨女人变脸的速度真是比变心都快。
【任务：诡母】
[找出红衣女不肯离开十字路口的真相，协助其消散怨气]
“收到！”陌念大步前进，行进间手掌向上，匕首立现。
寒九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不能杀啊！要帮助她！帮助！”
红衣女子背对着陌念双膝下跪，一动不动。
忽地，脖颈一凉。
“为什么在这里挡路？”月光映衬下，匕首反射出陌念漠然的神情。
那人像是被按到了什么激活按钮般，双肩耸动，喉间断断续续挤出声响。
“咯咯……咯咯咯……死……都去死……咯咯咯……”
陌念歪头思考，看来这是个表演型鬼格，那就对不起了。
手腕翻转间，注入灵力的匕首刺入脖颈。
“啊——”刺耳的嚎叫声让寒九一激灵。
随着此鬼魂魄受损，怨气一瞬间消散了大半。
女鬼颤抖着转过头来，被血色浸染的眼中满是恐惧，那张脸已不成人样，森森白骨暴露于皮肤之外，泥土混合着脑浆勉强把碎成一块块的脸粘合起来。
她怀中，还有一个孩子。
惨不忍睹，勉强能看出人形。
传说中，人死后化鬼投胎，怨气重则化作厉鬼，久久盘旋在死亡之处……
这很显然是个教科书式的厉鬼。
女鬼抬头看见杀气比自己还重的陌念，不由得瑟缩几分，音色都不似之前惊悚。
“我好恨啊……为什么是我……”
“啪！”
香气四溢的巴掌落在女鬼脸上，头骨又被震掉了几块儿。
“说重点。”陌念已然表现出不耐烦的信号。
此刻，女鬼感觉自己的头脑比活着的时候还要清醒。
这一巴掌直接给她扇回原本的模样，是个三十岁左右模样秀丽的女人。
陌念也不想以暴力服人，她尝试进入女鬼的识海，却遇到屏障将灵力阻隔，看来这招对任务相关人员并不管用。
女鬼迫于陌念的淫威，缓缓开口。
“我叫吴可，原本有着幸福的生活，事业有成，家庭美满，我的孩子刚刚满一岁。”
提到孩子，吴可豆大的泪珠混合着血液滚落眼眶。
“那天，我抱着宝宝出门晒太阳，我像往常一样，在红绿灯变绿时过马路，可是，一辆大货车丝毫没有减速地冲向我们……我看见我的宝宝被轮子碾碎在我面前……然后我的头被压爆了……”
“继续。”陌念把玩着匕首。
“我恨啊，我明明遵守了交通规则，我明明该有完美的人生，我的宝宝他才一岁啊！都怪那个司机，他必须死！我要他死！”
吴可表情又变得恶狠狠，血珠滋出皮肤，脸有开裂的迹象。
陌念刀尖一指，距离吴可鼻头仅几毫米，“憋回去，有损市容。”
吴可身躯一震，乖乖收住了即将溃烂的脸。
“你跪着吧，我会再来找你的。”
陌念收起匕首，转身离开。
“主人，你打算怎么消散她的怨气？要不把货车司机抓来给她道歉吧。”头脑简单的寒九给出建议。
“道歉？”陌念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听见吗？吴可说，他必须死！”
司机必须死——这困局的唯一解法。